第1章 徘徊,老婆当次定盘星
我好不容易挂通了老婆的小灵通:“喂,喂,喂,你、你现在到哪里了?”我和老婆用的都是物不美但价确实廉的小灵通。我的小灵通价格贵,信号还说的过去,老婆的小灵通比较便宜,信号好的时候不多,大多是我们说明白第一句话后,我就要气急败坏了。
老婆是《烟台日报》社的发行投递员,一直骑着投递自行车风风火火地给各门头和住户送报纸。在送报纸期间,我有十次给她打小灵通,她起码有九次听不到。这次,我仅仅打了她的号码四次,她竟然就迅速地接起了这个电话,应该说,我真是太幸运太顺利了。好兆头。
“有事咱回家后再说,行不行?今天下午,我二点钟就能到家了。”老婆显得很不耐烦,从话筒里,我听到她跑得气喘吁吁的声音了。
“不行不行,刚谈过了,人家马上要我回事。”我咽下几口唾沫,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压:和老婆马上见面是大事,夫妻关系不能因为说话态度再搞僵了。我是关键时刻知道紧慢、识时务的人。
“现在几点了?哦,你11点40分到南小区门口吧,我在那里吃着饭等你。”老婆也是明事理的人,她清楚我这次急急忙忙见她的重要性,立即就同意我们见缝插针见一面。但她的语速很快,不等说完就放下了电话。我一看小灵通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1点14分,还不到下班时间。我大体估算了一下从单位到南小区的骑程:嗯,起码得要30分钟。我必须马上走。因此,我从街门口转身跑回公铁物流的业务大厅,朝着正为下班做充分准备,一贯都是欢天喜地、谈笑风生的业务员们喊了句:我出去趟,啊。然后,也不管他们听到与否,一偏腿上了自行车,直奔南小区。
南小区的门口正在改造,冬青树和台阶石堆放得乱七八糟,一辆接一辆的冒着黑烟的柴油三轮车突突突地驶过来驶过去,让小区门口飘荡着一层黄色的沙尘。我伸长脖子,远远就瞥寻见到了老婆的自行车。她的自行车很显眼,塞满报刊的两个大口袋横卧在自行车的后车座上。我顺着车瞅过去,老婆坐在一块刨起来的台阶石上,正一大口接一大口地慌慌张张地啃着一个冷馒头,嘴的周围迸溅着一层白色的馒头渣。她也瞧见我了,一边抻着脖子使劲咽着馒头,一边站起来朝我挥手。她的身旁有很多人走来走去,甚是热闹,根本也不适合说私秘话。我用右手指了指她,又使劲地指了指门进口中央的堆放着乱糟糟的冬青堆处,她意会到我的意思,推起自行车,就往那处中央地带去。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哝,给你块馒头垫饱下肚子。”她把半块冷馒头咬下一大口,把剩余的一小块递给我。一直来,我也没有觉出热,让她一说,脸上的汗水立刻从头顶涌了出来,眼睛立刻都被淋淋的汗水浸得睁不开了,我一下就体会到了汗如雨下的滋味。
我也有些饿了,边接过那一小块馒头,看也不看就填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简其虹,嗯,嗯,他,他刚才又找过我了,这次,这次,他让我马上给他一个准确事儿。”
“贺……”有人喊我,在老婆刚待的那个台阶处,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踉跄着、很急促地跳下飞驰着的自行车,还朝我兴奋地挥着右胳膊。我瞅见了,印象中觉得比较熟识,但冷不丁又想不起她到底姓啥叫啥,也只好朝她客气地点了一下头。主要是我正有大事要和老婆商量研究确定,要认真听取老婆的意见,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功夫分神,对这个打招呼的女人心不在焉瞥一眼后就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这个女人也很识趣,她朝我和老婆待的地方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着瞅了几眼,见我爱搭不理的样子,还似乎装作没有看见她,就仓皇地又跳上了自行车,呼啸着离去。老婆被冷馒头渣给呛着了,她吭哧吭哧地咳嗽着,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刚刚和一个女人打过招呼,她又咽下了几口唾沫,翻着眼问我:“咳、咳,你、你……他,他让你过去,到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