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朽

外面又下雨了，吃了药之后，我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我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没有开灯，听着雨滴滴落的声音。我以为我会和以前那样，把自己放空，然而并没有。

从顾医生那里回来后，我的脑子里在循环播放一句话“那陈朽呢？”陈朽……我不知道。

我和陈朽认识很久了，多久了呢?有点记不清了，那个时候，我还没生病。

……

马上要到我上场了，尽管习惯了这种场面，也还是会紧张。但是，当我拿着小提琴站在舞台上时，周围的事物都不重要了，我感受到很多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换作其他的场合，我大概是会逃跑的。当我的琴吻和小提琴完美贴合时，我的世界，只有我了。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我只想逃。

走到后台时，有人拦着我了。我当时很慌，他比我高出太多，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我不清楚来人的目的，只想赶快回学校。

“你好，你刚刚的小提琴拉的真好。”我的耳畔出现清脆的少年声，“认识一下吗?我是陈朽。”接着，我的视线里出现一束百合。

那束花真漂亮，我拉了这么多年小提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鲜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抬起了头。当时的我不知道，这一眼，看到的是未来很多年的风景。这是一个很好看的哥哥，刘海遮眉，干净的不像话，皮肤白皙，和我这个整天待在室内的人都可以比。

他见我迟迟没有说话，就把花塞到我的手里，“这个送给你，你叫什么名字?”他笑起来真好看。

“莫暄。”

“萱，草字头的吗？”

我摇摇头，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迟疑了一会，还是空出一只手，在他的手上，写下了“暄”。

“原来是这个啊，暄风迟日春光闹，葡萄水绿摇轻棹。莫暄。”

“嗯。”

陈朽说了许多赞美的话，对我的欣赏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我们坐在椅子上，一个缓缓的说着，一个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很有意思，会的东西也很多，让我挺感兴趣的是，他居然还会酿酒。

“桂花酒很香。”

“嗯。”

“下次我给你带。”

“我还小。”

“喝过酒吗?”

“没有。”我撒谎了。

“那你很幸运。”

“嗯?”

“第一次，就可以喝到我酿的酒的，这还不幸运?”他眼里带着笑意。

“噗。”我被他逗笑了。

“别不信啊，我是认真的。”

“嗯。”我配合他郑重的点头。

“我知道一个人，特别喜欢喝酒，自从喝过我酿的桂花酒后，时不时的就到我这里来偷酒喝，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

“我不知道他讨不讨厌，但是你肯定不讨厌他。”

“嗯?为什么?”

“知道他会来偷酒，却酿好等他来，这可不像讨厌的人会做的事。”

他挑了挑眉 “你今年多大了?”

“11”

“才11啊，我看你这么高，以为你有13、4呢。”

“我发育早。”

“知道你的年龄后，我感觉自己像不怀好意的老大叔。”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马上17了，大了你半轮。”

“嗯。是挺老的。”

“是你太小了，我这是正值青春。”他顿了顿“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下次请你喝酒。”

我犹豫了，陈朽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等着，最终，我还是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离开场馆，我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他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我踱步过去，他露出了一个略微憨气的笑容“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