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

一道闪电劈下，紫色的雷霆再度照亮整个大厅，也看清了周墨的模样。

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头银色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轻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只让人觉得清冷高雅，如果他的右手没有往下滴落鲜血的话。

刚刚的枪械争斗，虽然周墨全歼了对面的小队，却还是受了伤。

现在一颗子弹正卡在周墨的肩胛骨上。

如果刚才在离那一小队人再近一点就好了，这样这颗子弹就不会留在体内，而是贯穿而去。

现在还需要花钱去取子弹，周墨实在是讨厌见到那副熟悉的嘴脸。

这大厅逐渐安静了下来，祂知道，祂拿周墨没办法。

在周墨刚刚开口的一瞬间，十年前的约定就已经解除了，刚刚也不过是赌气而已。

并且祂还带着那么一丝的妄想，试图借此吓住周墨，让他继续为自己卖命。

不过很可惜，祂一手锻炼出来的周墨，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祂那点小把戏，除了徒增笑话，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到。

周墨见祂平静了下来，毫不留情的转身向外面走去。

看到外面倾盆的大雨，亦如十年前的那一晚。

周墨喃喃自语的说道：“从大雨开始，从大雨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在周墨打开伞，踏出去的瞬间，一张纸片飘起，在大雨中飞舞而起，逐渐化为了点点金光。

就只是这么一小张纸片，就足足束缚了周墨十年的时间。

从少年到青年那十年的时间，周墨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这里杀人、分尸、掩埋。

差不多后半夜周墨才能休息，十年如一日。

有些时候，周墨甚至在想，如果当初直接死掉，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事情了？

可是现在周墨挺过来了，并且可以对着过去的所有，说上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没有人拉周墨出深渊，那周墨就自己做那个人。

无论暴风将我带到什么样的岸边，我都将以主人的身份上岸！

夜雨中，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夜晚是这个世界最危险的时候。

那些996的社畜们，咒骂着老板的恶毒，却又不敢真的离职，只能祈祷自己的运气够好，只能祈祷自己能活着赶回家。

一个穷字，压碎了大部分人的傲骨。

灯红酒绿的街头，周墨拉起了看起来全是铁锈的推拉门，一踏入这里，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掺杂着血腥味冲入鼻腔。

周墨本能的皱起了眉毛，侧边的小门被推开， 一个戴着口罩的老头，穿着一身满是鲜血的大褂走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高挑的女生，女生拉着一张病床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但是见到周墨的瞬间，却变得十分淑女起来。

刚想用满是鲜血的右手去挽起自己的头发，才想起刚刚自己配合老头做了一台手术，只能对周墨报以微笑，然后瞪了老头一眼，拉着病床上手术失败的尸体去了垃圾站。

老头脱下自己沾满了鲜血和内脏碎片的手套，这才取下口罩，看向周墨问道：“ 小子怎么了？”

这周围的人，没人知道这老头叫什么，每每问起，他都说自己姓许，家中排行老三。叫他许三就行，但是因为他这一手医术，所以大家都管他叫许三爷。

“三爷，麻烦您帮我取出背上的子弹。”

许三爷带着戏谑的说道：“呦，你小子好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来老头子这里了吧。怎么？终日打雁，今日让雀儿啄了眼？”

听到许三的嘲弄，周墨也没出声，只是把钱放在了一边，看着许三。

许三讨了个没趣，眼睛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钱，随手拿起一把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