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归途夜谈

莫非她能看见？这样的念头在艾伦的心中一闪而过。

“我旁边有什么？”大概是坐久了的缘故，她下意识地将手臂向洛瑞塔的方向摆起调整坐姿。手指划过洛瑞塔娇弱的肩膀，但像是透过光般穿了过去。

梅薇丝也抬头看了一眼，在艾伦的视角中她正好与洛瑞塔四目相对。但她也并没有在意这小小的插曲，开始进行下一个话题。 “你对百国联盟以艾洁莉卡女皇得国不正为由开战有什么看法？”

“没有意义的问题。”她脸上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你想听什么？想听我没有丝毫尊严，低声下气的忏悔？”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在阅历上远不如对方，梅薇丝在气势上有被阿娜丝塔压倒的势头。

“真是可笑，你要想问明面上的理由，随便不入流的文官都能给你列成百上千条。”她凌冽的眼神直直地逼视着梅薇丝，仿佛此时梅薇丝才是被铁链绑缚的囚犯。“重要的从来不是理由，而是结果。”

“就算这样的结果是让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狠地合上笔记本，梅薇丝毫不示弱质问道：“你自己难道没尝到恶果吗？”

“......”

经过一阵漫长的沉默。阿娜丝塔缓缓开口道：“你不应该在这。”

“什么意思？”

“只要你读过你们埃德瑞塔的历史就知道，我们只不过是立场不同，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她顿了顿，换成相对柔软的语气劝解道：“你太年轻，太容易冲动。觉得世界非黑即白，你自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但周围一切又让你开始自我怀疑。你很痛苦，所以只能一遍一遍反复催眠自己，麻痹自己。然后你又开始自我怀疑，再次自我麻痹。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因为你只不过是个棋子。”

“够了！”

车厢角落中的艾伦突然开口，使几乎把他忘了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这里不是兰德斯泽的王宫，不是所有人都像小国王那样被你几句花言巧语就哄的团团转。”

“女皇和你的关系难道就不是这样？骗别人可以，可别把自己也骗了。”

“你果然还是像过去一样自视甚高，阿娜丝塔。”艾伦脸上看不到一丝愤怒的影子，而是用像和老朋友谈天那样平和的叙述道：“明明可以在暗处施术，却非要悬浮在半空中，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你。”

被戳到了痛处，她闭上嘴对艾伦怒目而视。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被俘吗？”看着艾伦愈发凑近的面孔，棱角分明的五官使她有些失神，大腿根处隐隐作痛的箭伤让她回忆起羞耻的过去。她感到面颊发烫，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用的是弩箭。其实不光是我，随便一个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平民也能轻松地使用这种武器将你击落。

术士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阿娜丝塔一直以来作为生命意义的术士使命被艾伦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否定，从小到大生活在他人崇拜与簇拥中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耻辱。怒火直冲心头，不知不觉间已双拳紧握，身体幅度极小的微微颤抖。

“你*”

被阿娜丝塔抓住领口，艾伦感到对方将自己猛地向下拉，铁链被她拉到了极限。身子一沉，他看到阿娜丝塔眼中闪起淡金光芒的神秘花纹。

这是术士使用魔法的特征之一。但艾伦丝毫没有紧张，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阿娜丝塔被散乱刘海所遮盖地双眼

在被阻魔金控制的情况下强行使用魔法，唯一的结果就是身体中流动的魔力被阻魔金搅成毫无规律的乱流。非但不能释放一丝有用的魔术，还会被极强的副作用反噬。

果然阿娜丝塔的脸上一闪而过痛苦的表情，但马上她就倔强的咬住嘴唇。喉咙处也像涌起什么东西那样微微膨胀。

动作迅速地拉开阿娜丝塔细瘦的手腕，艾伦果断躲到一边。几乎就在他闪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