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来日方长,她总能钻到他心坎儿里
冒了冷汗,他才缓声问道。
“朴淞,连你也觉得,爷是想收她进屋?”
朴淞眼睑缓缓瞠圆,一脑袋的懵圈,冒着死磕磕巴巴开口。
“不...不是吗?”
不是想收人进屋里暖床,那为何这么折腾?
图什么?
沈顷眉心紧蹙,盯着他看了片刻,最后像是觉得,无甚必要跟他解释。
于是,他无言转身,径直抬脚离开。
朴淞呆立原地:???
他也跟了二爷有些年头,自认算是机灵的。
但这次,他怎么觉得自己又看不懂自家二爷了。
揣着一肚子的忐忑和不解,朴淞硬着头皮追上沈顷。
回院子的这一路,他悄悄观察着沈二爷的脸色,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再乱说了。
直到穿过回廊,掀帘子进了屋。
朴淞杵在门边儿,双手垂在军裤缝上,眼巴巴瞧着自家二爷的背影,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沈顷将搭在臂弯上的围巾随手丢在矮榻的小几上,而后垂眼静默,神色不明。
他是带兵打仗的,何曾戴过这等累赘之物。
何况这不染纤尘的色泽,瞧着就跟他不相配。
那姑娘要是专程为他织的这条围巾,那她这眼光可真不太好。
就这眼光,还开裁缝铺呢...
情绪不明地冷嗤一声,沈顷抬手摘了军帽,转身往西厅的书案前走去。
沈二爷的书案上,堆的不是文房四宝,也不是书籍文件,而是各式各样的木头和刀具。
身边儿的人都知道,沈二爷一手雕琢刻艺出神入化,雕什么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是他幼年时在庙里养成的手艺。
但凡一闲暇,沈二爷就会刻刀不离手,算是个小小爱好。
朴淞见自家二爷挽起袖管,在书案后坐下,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暂时搁置了,一时还暗自松了口气。
谁知沈二爷刚坐稳,就又开了口。
“派个人,把这件儿给她送去。”
朴淞抬眼一看,连忙提脚上前。
沈二爷握在手里正把玩儿的,正是前些日在从祖籍回来的路上雕的那支。
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支桃木簪。
纤细圆滑的簪身,簪尖儿磨的尖尖,簪头儿是两朵五瓣桃花相依偎,仿佛真真开在枝头一般娇俏,精妙到连桃花的花蕊都分辨的清晰。
桃木簪送到鸿运镇苏家小院,已是深夜。
连着桃木簪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匣子银元。
苏黛原本都已经熄了灯,而今她坐在油灯下,借着摇曳的灯芒细细摸搓着簪子的每一处纹路,心头的郁气已是荡然无存。
这该是他的回礼吧。
这算是,默许了她的心思。
来日方长,她总能钻到他心坎儿里去。
......
沈顷是何时离开雾城去边线的,苏黛并不知道。
他何时会回来,也没人会知道。
但苏黛并不为此食寝不安,那支桃木簪,就像是沈顷留给她的定心符。
而她,正趁着铺子里的生意不忙,琢磨着为沈顷再亲手缝制些衣物。
上次的围巾,是突发奇想,险险糊弄过去的。
以后她可不能再这么不走心了。
她要花费更多的心思,一针一线,亲手缝制最细密精美的软枷。
将沈顷的心,给牢牢困住。
想要钻进他心坎儿里,就要先霸占他的视线。
苏黛觉得她娘说的不对,什么男人会把一个姑娘家的爱慕当做理所应当?
她就不信,当她的痕迹悄悄占满沈顷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他日日看着摸着这些痕迹,心里会烙不下她的印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