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溘然逝
噎,沉默不语,头垂得更低了,皇后,道:“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皇上看我做什么?看我哭哭啼啼的憔悴样子,还是白发鬓旁生的衰老容颜,听说宁贵妃又遇喜了,她真是好福气。”
翠竺轻嗤一笑,横眼道:“有福无福愿不在子嗣多少,孝顺皇后儿女成群,不也落了个凄凉收场。”
是啊,这样的话在寂静深夜中听来,更觉得心酸惆怅,孝顺皇后一生最重子嗣和家族荣耀,到头来她心心念念的家族一败涂地,她引以为傲的儿女相继离世,更悲怆可怜的是,她与孝顺皇后斗了半世,莫不是出尽百宝费尽心机,临了临了,她的儿子与她的儿子一样,早早离开人间。
长斋绣佛,五蕴皆空,皇后一身月白色素织薄衫,端的是肤白胜雪,沉寂苍冷,道:“这几日虽春雨微微,可雨打芭蕉,我耳朵也没闲着,外面那些难听的话传得久了,连我自己都信以为真。”
秋荻的悲愁瞬间拢过面庞,她忙噘嘴擦泪,道:“主儿都听见了,不知是谁散播的,把前几年贱嘴薄舌的东西拿出来,扰人清听。”
皇后的声音是轻轻的,略带着阴雨时节的丝缕潮闷雾气朦胧上眼,道:“那些话我大概记得,无福、无寿、命硬、克子这种污言秽语,世事炎凉,拜高踩低,原不过如此,我若平安诞育皇子,便是三子傍身,自是人人奉承,锦上添花,说我是积福积寿之人,如今失子,自是也有人说我罪孽深重,连累儿女命数。”
翠竺的容色轻淡而哀戚,躬身拾起被风雨飘零在窗的一片花瓣,道:“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大约是这宫中人人都擅长的。”
夜雨如注,雨润万物,悲伤的日子似这凄绵的雨季繁密冗长,到了四月初八浴佛节,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往年到了三四月间,六宫女眷大都迫不及待地换上轻薄的彩裙绡衫,纤白秾蓝,娇红艳绿,鲜橙翠青,紫黛鹅黄,映着御花园的朵朵苞蕾,瓣瓣花蕊,鸟鸣鱼跃,飞禽翩然,无一不是人比花娇,人比叶鲜。
今年阴云盖顶,苦雨凄绵,似乎是眼泪在浇灌御花园的花草,残败之像犹在,众人脸上虽笑着,可这笑中却含着泪,泪中隐隐饰着几分笑。
晌午的光辉如金似火,廊下团团簇簇的金凤花般开得如火如荼,热烈怒绽,随着金灿灿的日光散下道道浅红深碧的光影。
白衫净衣,素面朝天,无翠无饰了几日,看着窗外艳烈的骄阳和似团簇火的榴花后,皇后终于有了一点梳妆的心思,为的不是皇上,而是日思夜盼的家人。
象牙妆前明净依旧,珠钗花簪却蒙了薄薄的尘灰,翠竺取过玫瑰指膏轻轻送上两颊,道:“皇后主儿您的妆色太淡了,显得脸色不好。”
皇后脸对镜子理妆,长久不施胭脂粉黛,显然手涩生疏了许多,只在消瘦的脸颊上了一点桃红色胭脂,另在眉心上聚了一枚花钿,道:“本来我的脸色就因瑞惪早夭而不好,这是事实,不必藏着掖着。”
翠竺比了一支暗金镶莲花嵌珍珠步摇在皇后鬓下,含笑道:“今儿是承恩公大人和公子小姐入宫与您团聚的一日,您若这般病容憔悴,许是您的家人会不安的。”
皇后摇头哂笑地将那支步摇放下,更灰败着口气低头,道:“这支步摇颜色深赤,于我不宜,还是不戴的好,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那就将鬓旁蓬松的发髻抿好,再用桅子花油把头发通开梳顺,绾成平常即可。”
翠竺轻便地将皇后髻上的白花摘掉,轻声道:“是,奴才将主儿簪戴的白花摘下,换一枚蔷薇色点蓝嵌东珠翠饰,奴才记得这枚翠饰还是主儿为慧妃时皇上恩赐。”
有遥远的记忆从脑中纷杂而过,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模糊的记忆清淡的像一缕云烟飘过。忽然觉得有一阵热风吹来,却是李长安笑得合不拢嘴地走来,道:“皇后主儿万安,您瞧谁来了。”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身形娇小,肌肤纤瘦的女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