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哽噎诉
笑,俯瞰芸芸众生,道:“你倒很有见地。”
张平远将瓷罐里的药渣倒出,并收好取走,道:“奴才也曾如此,执念愈深,心魔才会愈烈。”
皇后将面靥的花瓣拂去,轻柔的笑靥愈发冰寒,更有一种隐隐的不适,道:“我这两日总觉得小腹胀痛,这月份大了,精神不济,总觉得头晕沉沉的。”
张平远从他眼底探得一点关怀之意,语气虽是有些着急却格外恭谨,道:“皇后主儿临盆之期已至,从主儿脉象来看的确是一位皇子,主儿近日倦怠多思,大概会引起早产,不过悉心保养,即便早产也无大碍,奴才事先预备好了药饮,稍一有生产之像,便立刻为皇后主儿服下。”
苏钰的嘴角不觉含了轻快的笑,轻缓道:“奴才以为皇后主儿一胎近九个月,即使早产,孩儿也不会过于虚弱,万事还是早些准备才好。”
皇后凝神片刻,不觉垂眉颔首,低声道:“你们二人的话,我已记在心上,这个孩子跟我受了那么多苦,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平安生下来。”
翠竺忙含笑欠身,她换了更加欢喜的语调,道:“那奴才这就去挑上夜守喜的人手,免得来日真的早产而手忙脚乱。”
皇后抚过高高隆起的肚子,就着秋荻的手进了一口玫瑰露,道:“禧贵人一胎怎么样?昨儿她的下人来报还说她害喜厉害,什么也吃不下。”
苏钰的容色瞬间变暗,他的忧愁聚在眼角处不肯散开,道:“禧主儿一胎倒不那么顺遂,奴才见过禧主儿脉案,头两个月便腹痛乏力,气血虚空,心悸慌乱,若如此下去,怕是有滑胎之像。”
皇后沉吟半晌,才含了肃然的声色叮嘱,道:“张平远,如今你是御医院之首,万事由你做主才更稳妥,禧贵人一胎务必谨慎伺候,不可耽误。”
张平远一一答过,便继续守在一盅砂锅前为皇后煎药,皇后指着黄地纹蝶玉足杯中的仙酿琼浆,笑道:“孕中口干,这壶玫瑰露清香甘甜,是蕊桂亲手酿做,你拿去赏给禧贵人喝吧,再吩咐御膳房将我平常所喜的菜色再做一份,送去禧贵人阁中。”
傍晚,恭嫔携着端靖公主来皇后宫中说笑,此时的端靖公主已十三岁了,容貌秀气,举止娴静,她见皇后坐在炕上指导九皇子习字,心中不忍便手把手教他临帖,九皇子新学苏轼的临帖《与郭仆射书》虽是初习,一笔一画且还稚嫩,但下笔却苍劲有力,豪宕尽兴,姿态飞动。
皇后与恭嫔便在一旁刺绣,裁剪新衣,偶尔温柔凝睇九皇子和端靖公主,这样静好时光,鲜有搅扰。
还是恭嫔轻声低叹了一句才打破这寂静深夜,道:“今儿皇上仍旧留宿在洁嫔那,她虽无生育却颇有手段,翊坤宫中笙歌燕舞,丝竹咏叹,真是乐得逍遥。”
皇后笑着将一枚绣花针挑了挑头皮,顽笑道:“你可是嫉妒她了?”
恭嫔面色稍红,轻言妩笑,挥手道:“我于情爱之事早就没了兴致,姐姐何苦来笑话我呢。”
皇后轻开贝齿,软软一声宛如春池临水,潋滟凝伫,道:“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这诗中所讲的,大概是你我吧。”
此夜一轮月牙似有似无,星辉夜沉,晓风吹面,忽地听得外面有追逐喧哗之声,不等皇后张口询问,却是胡均海慌里慌张地进来,道:“两位主儿不好了!禧贵人小产了!”
恭嫔面色惊变,连忙喝斥一声,道:“皇后主儿面前,也不怕犯了忌讳,这种话不许说!”
胡均海面色煞白,连连点头,道:“是……是奴才失言。”
皇后与恭嫔听过便情知不好,遽然起身披衣,安顿好皇子与公主便一同前往养心殿后面的耳房探视。此时殿中已是一团嘈乱,皇后紧紧扶过李长安的手,才勉强瞥望一眼,便大惊失色,连连作呕。
殿中满是血腥之味,带着禧贵人哀哀的哭泣,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