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哽噎诉
隐隐约约的,即便人人不语,也深知十一皇子的坠湖,十二皇子的嫌疑,获益最多的便是九皇子,皇后虽极力约束,毕竟人言可畏,聚蚊成雷,哪怕只有点滴怀疑,也足以伤及皇后一族在宫中来之不易的地位。
乾坤倒是赞同皇后的做法,只是在他眉眼间凝上道道忧患之色,叹息道:“朕已问过御医,瑞愻的病怕是一时半刻好不了,即便日后好了,也会累及心肺,常有咳嗽哮喘,呼吸急促呛咳等症,轻者发热头晕,重者声音嘶哑,精神萎靡,一生难以健愈。”
这两日皇后来来往往,不免有些疲倦,眼下也多了两片淡淡的墨青色,道:“是奴才没能料理好六宫,惹皇上忧心,奴才已经下谕,无论如何务必医治好瑞愻,也会劝慰丽贵妃宽心。”
乾坤以手覆额,似有无尽烦恼在眉间郁结,道:“丽贵妃哭天喊地,跪倒在朕面前啼哭,令朕如何不揪心,瑞愻虽为庶子,学识上亦无多少出息,毕竟他是朕的儿子,朕见他气息奄奄的样子,无不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皇后倒了一盏菊花茶奉在乾坤眼下,轻轻唏嘘不已,道:“儿女之愁,人之常有,若非爱之深情之切,也不会有如此顾虑,皇上膝下子嗣众多,这多子多福必多有烦忧。”
乾坤抚着皇后的手,低头处略带几分寂寥伤感,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慎刑司的人已回过话了,的确是湖面结冰之处冰雪消融,瑞愻不当心才坠入冰窟的,并非有人谋害。”
皇后的右手安静地放在膝上,洁白得似胸前衽襟上一串水晶缠花玉十八子一般无二,思忖道:“皇上之意该当如何?这样的话,恐怕丽贵妃不会信吧。”
话一出口,殿中沉静窒闷了下来,都有了几分肃穆之凉。乾坤深深凝视着皇后,那声音苍冷得如惨淡的月,萧瑟晦暗,道:“什么话她能信?非说是你和勋妃害得她儿子失足坠湖,她会信?非说是你在朕面前谗言蛊惑使瑞悊被废,她会信?非说是她叔叔清廉刚直,那贪污的百万两银子是俸禄而得,她会信?事情真伪一目了然,非要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她才肯么?”
皇后的眼帘恭敬垂下,忙欠身道:“是,是奴才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乾坤将她静静扶起,阴冷的眸色中偏带一丝温晴,软和道:“月盈,你这一胎即将生产,没有旁的事不要出来走动了,免得动了胎气,御医说你的胎像不太好,会有难产之兆,你一定仔细身子康健,为朕再生一位嫡子。”
皇后眼波微转,浑若无事般的笑了笑,道:“谢皇上嘱咐,此事关系到奴才之子,奴才不得不心惊胆战,幸好皇上英明,已查清一切,否则丽贵妃对奴才母子的嫌隙更深了。”
乾坤从来都是笑容恬淡,不怒自威,在他的寂静无声下暗藏着句句凌厉,字字波澜,道:“瑞慇谦逊文静,断断不会做出谋兄害弟之事,只是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前朝已有人替瑞悥开口,让朕在诸子中再选一位另立做皇储,瑞悥这时受此牵连,不知是不是有人蓄意加害,或是宫中的人容不下他,借他的年幼无知来残杀另一位皇子。”
皇后挑起长眉望向乾坤的身影,眼中的空茫和疑虑生出弯弯清寒,道:“皇上如此,是在疑心奴才么?瑞慇才九岁,如何懂得这些利害,就算是奴才日日教诲,也不敢讲朝政上的事。”
乾坤的深邃目光微微一闪,转瞬便如常瞥着殷殷神色,道:“朕没说一定是他,只是这宫闱之中波谲云诡,血斗淋漓的事情成千盈百,数不胜数,朕心存疑惑,便不能不暗中提防。”
皇后额前的梨花钿因沾湿汗水而浅浅发白,抬头的瞬间她眉心猝然一跳,阴郁成无边的冰冷,道:“皇上疑心奴才设计陷害瑞愻,又嫁祸给勋妃的瑞悥,一箭双雕,为的是让自己的儿子谋得太子之位么?”
乾坤炯炯有神的眼逼视着皇后,扬起深寒似的凛冽注目于她,道:“起初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