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乐极
,愤恨道:“他弃我如敝履,视我为草芥,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桂姑姑吓得瞪大了眼,只盯着皇后半晌,摇头道:“皇后主儿,您这样怨恨在心不能释怀,终究是伤了自己身子。”
桂姑姑说的话虽然从容和气,然而句句中却心惊悲戚不已,道:“主儿到了清净园之后,皇上的日子没有一日是舒心的,先是七皇子得了病,皇上非常忧心焦虑,常常下了朝便去探视,而太子却无动于衷,不仅对禁足的梁郡王大加叱喝,还指责七皇子之母顽劣卑贱,皇上认为太子绝无忠君爱父之念,毫无明理孝悌之心。”
见皇后神色坦荡,端然站立,丝毫不为所动,桂姑姑只带着心酸无助的笑容,徐徐道:“皇上气愤至极,当面责备太子嫉贤妒能,骄傲自满,太子权势过大,不引以为戒,反而忿然发怒,蛮横顶嘴,这令皇上更为恼火,一连休朝了几日。”
皇后却盈盈着唇齿生笑,一把娟红色团扇轻摇,冷淡道:“太子是他自己选的,无论对错他都应该坦然接受。”
皇后冷言冷语,脸上的怒怨似如乌云般的阴霾浓郁,桂姑姑沉吟了笑便与翠竺互看了一眼,道:“太子之事皇上尚能教导改过,可朝政上的事更让人烦恼不绝,有人诬告梁郡王宅子里的龙袍是太子秘密嫁祸的,至于是否真伪,倒不得而知了。”
皇后满面哀伤,缓缓垂手拨弄着指上丹蔻,道:“左右都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一力禀办是了。”
桂姑姑闲谈似笑一般的语句轻轻贯入皇后双耳,道:“除了这些,丽贵妃与宁贵妃斗得也凶,主儿还记得璘常在么?她阿玛因为检举承恩公大人有功,而被皇上提升到理藩院做事,才上任了几日,便被人弹劾下狱了。”
皇后陡然一惊,不觉双目微张,道:“哦?是谁告发的?”
桂姑姑的眉眼上略带几丝轻款的笑意,衬得她容色愈发和蔼,道:“是勋主儿的阿玛与鑫常在的阿玛上的折子,她阿玛托富保大人攀附的张庸泰,事情还没办妥,就想着贪污银子,从他家宅子里搜刮了几万两,这下被人抓到痛处,看莫日根必力吐格如何能在皇上眼皮下翻身。”
皇后微微颔首便继续缠着线轴,仿佛外人的生死富贵如过眼云烟一般轻渺,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桂姑姑放缓了语气,她谈笑间已然字字句句一一呈现,道:“皇上一怒之下不仅杖斥了璘常在,还下旨将她降为答应,安置在了冷宫,这辈子不死也难活了。”
皇后静静地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掩着怨恨的愁色,道:“我阿玛的事,多半是她阿玛和富保一齐撺掇的,他阿玛和富保那么交好,富保大人没向皇上开口求情么?”
桂姑姑连眉毛也不抬一下,只冷笑得叹了两声,道:“这利尽而来,利散而去,官场上哪有什么交好不交好的,人走茶凉,何况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小人呢,听说是丽贵妃向皇上陈情,下旨打入冷宫的。”
皇后突然停滞了手中缠绕的白线线团,蹙道:“去了一个璘常在也没什么,皇上喜欢洁嫔、禧常在这样年轻俏丽的,再不济……过了这个秋便是大选了,新人一来,皇上该不亦乐乎了。”
桂姑姑轻声作叹,不觉抿了抿鬓旁渐生的白发,道:“也难怪,这半年皇上心意低沉,许多女子很难再入皇上的眼。”
她忧愁之色浮现在脸颊上良久,泛出焦灼和些许无奈,皇后点燃了一柱檀香,甘冽沉静的气息缓缓飘来,佛珠清脆且沉稳的声响握住手心中让人倍添慈悲心境,淡然道:“他是帝王,他的福气总是那样好,永远享受着别人的青春年华。”
桂姑姑始终带着的平和的微笑,点头道:“是,只要娇艳貌美,温柔婉转的女子,皇上总不会排斥的,宁贵妃提议让皇上多选一次秀,充实六宫,繁衍子嗣,可皇上始终未答允。”
皇后捻动着佛珠颗颗,却只能是心底苦笑,抚腮道:“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