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冤屈
赵得海拱手垂在一侧,思忖道:“是鑫常在,皇上近日政务缠身,许久不曾召幸,倒是洁常在、鑫常在几人还能侍候几次。”
皇后掩卷深思,她轻轻抚摸着小腹,颊上的容光也愈发清和,道:“我这怀孕四个月了,身子也不宜伺候圣驾,这些日子递牌子时把她们几个放在显眼处。”
赵得海点头答应了一句,道:“嗻,奴才会晓谕敬事房的,皇后主儿上午为三郡王、四郡王践行,许是乏累了,奴才替主儿煲安神茶养养精神吧。”
翠竺蹲在地上烤火,便横眼道:“瞧上午四郡王与丽贵妃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不知她的儿子多么有本事似的,奴才想想就不忿,丽贵妃居然敢身穿橘黄冲撞主儿。”
皇后低眉浅笑,捂着珐琅彩花鸟镂空梅枝袖炉,道:“皇上宠爱她们母子,穿一件鲜亮衣裳有什么不可?说不定哪一天皇上一高兴,将这咸福宫让给丽贵妃呢?”
赵得海弓身候在熏炉旁,神情愈加愤愤不平,生气道:“丽贵妃这样僭越,皇后主儿该拿出中宫气度打压她,前儿她跑来气主儿,主儿就不该让她走。”
皇后笑着敛眉便进了一匙姜茶乌梅粥,道:“先让她得意几天,我还怀着身孕,不想与她争长论短。”
蕊桂抿嘴一笑,将切好的片片雪梨递过皇后眼下,道:“顾念主儿有孕,皇上将六宫事交给了丽主儿主持,这几日嫤贵人、璘常在对丽主儿格外逢迎。”
皇后听得面露厌倦,她半是惊讶半是不信,道:“皇上这样看重丽贵妃母子,她们难免讨好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蕊桂悄声在旁,她端过一盏银耳桃胶牛奶羹,笑道:“说来也怪,这璐贵人、璘常在太会拔尖扮俏,而这洁常在对皇上恩宠却不以为然,皇上每每召她,她都不愿侍驾似的。”
皇后蹙眉摇首,撇唇道:“那日你也见了她,性子那样冷淡,这样孤寡脾气,谁能合得来?”
赵得海伺候皇后拭了嘴,又将痰盂摆在脚蹋木下,笑道:“这洁常在、璘常在、鑫常在三人皆源自蒙古,各自入宫也是为了家族安定,奴才瞧这洁常在是有些古怪。”
皇后笑言抚腮,便饮了一口羹汁,道:“她是亲王之女,从小养尊处优,且不做作,大概性子就是这般吧。”
翠竺取了一块浅紫色绣兰花方巾垫在釉盏下,皱眉道:“主儿尚在安胎,却不知外头的风波,奴才听顺福说丽贵妃的阿玛弹劾了玟贵人的父亲,好像是先前济南贼寇叛乱的事,丽贵妃的阿玛指责玟贵人之父愚弱无能,觉察不力,还说私吞钱粮,贪污军饷。”
皇后停下手中一柄鎏金小匙,暗暗抬眉瞪眼,道:“竟有这种事?丽贵妃父女真是处处生事,不让人省心,她阿玛斗唇合舌,巧舌如簧,一直鼓吹圣上攻打王天子之地,丽贵妃更是依仗这几个儿子,撒娇邀宠,一步登天。”
赵得海连连颔首,他剥着栗子放在圆钵中,道:“玟贵人一直求见皇上申述冤情,可她早早失宠,皇上岂会饶过她父亲。”
皇后凝眸婉叹,哀哀捶胸,道:“必要的时候,能搭把手是把手,她也可怜。”
蕊桂仰起一张干净小脸,笑着将烤熟的栗子剥了壳、剔了瓤喂给九皇子,道:“主儿为中宫,皇上又不是是非不辨之人,必然不会让丽贵妃奸计得逞。”
赵得海踯躅不定便撂下一把栗子,低低道:“奴才有一事,必请皇后主儿清听。”
皇后微一屏气扬眉,只一脸疑窦地望向于他,赵得海眼藏金光轮闪,便打千甩袖,道:“奴才奉旨去坝上询问了当日戍守的官员,有人亲眼看见狩猎前一日,三郡王、四郡王脚前脚后去的野杏坡,二人在树林深处逗留了许久才匆匆赶回。”
皇后细若柳叶的眉尖顰颦卷起,便道:“什么?他二人去野杏坡做什么了?”
赵得海沉吟良久,垂首道:“奴才问不出来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