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熊扑
,道:“都是我的好儿子!果然是父子手足,扈从的侍卫却不如儿子忠心可靠!”
四皇子依偎在乾坤身侧,忙扶住了他的手紧紧护卫左右,道:“儿子与皇父乃骨肉至亲,血浓于水,自然拼死相救。”
树阔林深,草木绵延,才走了几步,却听从东边遥遥传来马蹄声、击鼓声、摇旗声,一众人等渐渐驶来,迎面的是昼郡王、兰涛,他二人见此情形,骤然吓得从马背滚下,低喝道:“奴才救驾来迟,但请皇上恕罪发落!”
乾坤挑起惊悚而战栗的声线,一脚踢在兰涛肩头,粗厉道:“平日就是这样护驾的么?我都要被野兽咬死了!你们这群胆小怕事的人才来!”
荣海、额尔敦屈膝至前,忙磕头道:“皇上息怒恕罪!奴才等并没来过这片林子,实在不熟悉,且在路上遇见猞猁、灰狼偷袭,奴才等这才延误了救护圣驾。”
乾坤朝四面的山坡树林怒目眺望,便含着冰冷如铁的面色,恐惧道:“坝上一向牛羊鹰鸟、獐狍野鹿居多,这儿怎么这么多伤人的畜生?”
额尔敦立时警觉,且带着惶惶不安的神色,道:“回皇上,许是从漠西蒙古跑来的,从前先帝秋狝时并无其他猛兽。”
乾坤的颊上生了仓惶震怒,不寒而栗的颜色,便冷凝着声音,沉沉道:“大皇子、四皇子,先回帐中擦药歇息,再带御前侍卫、精兵搜遍林场,务必找到袭击我的黑瞎子!再将咬我的畜生一律射死!”
野杏坡林茂叶密、清寒渐冷的北风徐徐拂过脸庞,九月初坝上北地的秋意,却夹杂着野兽撕咬残骸的腥热血气,使人鼻尖充满腥膻血味。
坝上草原的野兽突袭,惹得一众侍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更败坏了乾坤狩猎的勃勃兴致,乾坤的手臂经豹熊撕咬,已经红肿发炎,伤口糜烂,一怒之下便出谕将坝上官员痛打四十大棍,责令三日内猎到黑熊、花豹、灰狼等一切伤人性命的牲畜。
彼时乾坤回了帷帐中便浑身高热,晕厥过去,皇后听闻惊变,不觉心惊胆寒,脊背发凉,更见乾坤衣衫撕破,浑身受伤,不免一时心急如焚,便与宁妃、勋妃、恭嫔候立在一侧擦药治伤。
赵永年跪着蘸了药水擦拭着乾坤红肿的手臂,低头道:“皇上手臂经畜生挠伤,极易感染,奴才翻阅古书《肘后备急方》提到疗捌犬咬人方,先咖去血,灸疮十壮,大概就是先清除伤口的口水、血液、淤脓,再用高温的灸条炙烤伤口,但皇上万金之体,奴才断断不敢尝试,奴才可捣烂一些草药敷在受伤之处,可……”
皇后坐在床畔,婉转扬眸对视着张平远,道:“张太医,你觉得用什么药好些?”
张平远撩起袖衫,清晰可见的一片抓痕触目惊心,便道:“奴才以为将黄芪、川芎、当归、藜藿、虎头、雄黄、鬼臼、天雄、皂荚、芜荑等药碾末捣碎每日煎服,或将雌黄、雄黄、丹砂、苍术捣烂敷或研末调敷也可。”
鞠树郴跪地搭脉也徐徐点头,道:“或用火、沸水、盐水、苍术、花椒、黄酒给伤口消毒,能逐渐康愈,皇上惊思忧虑,外服可用柏子养心丸、朱砂安神丸、桂枝茯苓丸。”
张平远拿着一根棉签轻轻擦拭伤口,垂目道:“奴才替皇上斟酌了广郁金、生山栀、寒水石、黄芩、黄连、玳瑁、琥珀、朱砂、冰片,共研细末冲开水饮服,可清除余热,镇惊熄风,或者用昏厥复省汤、逐寒荡惊汤也好。”
皇后扶着翠竺的手臂险些晕倒,勉强才定住心神,颔首道:“你等为御医,定要仔细为皇上医治,皇上熊口逃生,十分不安。”
夜晚,帷帐内烛火摇曳,人影绰绰,乾坤才缓缓醒来,喝了一盏汤药才逐渐健愈,他面色惊惶,颇为震怒,沉声道:“这坝上素无野兽,一向是以野羊、獐子、狍子、野猪、麋鹿、狼犬鼠兔居多,怎么会有黑熊、豹子这样的猛兽?”
荣海不禁蹙眉颦额,便直挺挺地跪下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