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昭雪
”
皇贵妃露着鄙弃的神色,她淡漠着口气,冷冷道:“我得万尊所仰,早从深宫,从来侍上柔和,逮下宽顺,从无谋乱之心,不想今番种种遭人陷害,从前不加叱责觉是无关紧要,谁知一再宽纵反而惹下麻烦!”
宁妃眉心微跳,笑色隐隐,嘴上却倔强摇首,道:“皇贵妃,你这是何意?”
皇贵妃顿一顿神色,道:“何意?蓄意陷害必得严惩不贷,吩咐下去宁妃罚俸三个月,这三个月跪孝顺皇后灵位前思过半日!”
宁妃玉容震怒,暴跳如雷,怒吼道:“大胆!我怀着身孕,从未有过错,为何严惩罚俸是何缘故?”
皇贵妃不愿见她矫揉造作的模样,只冷笑一声,勾起凌霜的薄怒,道:“是么?你真的从无过错?”
宁妃一双丹凤美目充满了愤恨与恼怒,她扬起清媚纤长的眼线,道:“从无过错?我朝夕伴驾,生儿育女,你不过仅为皇贵妃,却这般跋扈?”
皇贵妃双眸微扬,她清冷的神采有几分鄙夷,便轻轻一嗤,道:“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你的心思与伎俩,我难道不知么?”
皇贵妃剜了宁妃一眼,便目光冷冷,含悲带怒,道:“我罚了你月俸,你倒这样厉害,安知毕德子之流不是你与荣妃指使?”
宁妃的身体栗栗颤抖着,她咬了咬唇,脸上却是恍雅凝笑,道:“皇贵妃,我从来没见过毕德子,你可仔细言语,且说话要讲真凭实据,这样口口声声,言之凿凿,你是亲耳听到还是亲眼目睹?”
皇贵妃冷淡着眉眼,隐隐含着肃杀之意,道:“不必亲耳听到,也不必亲眼目睹,东西六宫除了丽贵妃、荣妃、还有你,都想挣一挣后位,也唯有你恨我入骨。”
宁妃轻轻笑哼,便仰起一张娇丽的玉面,挑衅着弯了弯唇角,道:“只苦你查无实据,无法出首,奈何皇上听你如何解说又能怎样?凡事无证无据,谁人会信服?”
皇贵妃微微鄙薄,她的眼神如冬月的霜雪,道:“是么?既然你如此镇静,那宫中时日漫长,你我便走着瞧吧。”
皇贵妃瞥向她的小腹,便冷冷别过眼,嫌恶到不想瞧她一张恶毒面容。
这一年的仲春,皇贵妃禁足思过,荣妃降位失宠,煦嫔先是哭干了眼泪,继而光脚赤足往九州清晏跑去下跪陈情,恳请处死荣妃,还六宫清净。
乾坤为纾解煦嫔心神,将七皇子送给煦嫔抚养,直至成年。皇贵妃回宫多日,大都礼佛诵经为主,在慈眉善目的菩萨座下方能开导她那颗凄凉孤寂的心。
这一日午后,勋嫔陪着乾坤用了中膳,勋嫔眸光沉静,举止爽落,只坐在凳子上抚摸着小腹,露出一片温柔喜悦。隐约有吵闹声和砰砰的磕头声,仿佛在殿外沉沉传来,像是三皇子急切的声音,道:“皇父!儿子的额娘知道错了!求皇父宽恕额娘!”
苑长青得罪了皇贵妃已经被乾坤发落去了慎刑司服役,上前的便是李长安,他缓声道:“三爷,皇上正在兴头上,三爷何必讨这个嫌。”
三皇子瞪着眼,他的怒气越发盛盛,道:“滚开!我与皇上面诉陈情,你不必过来絮叨!”
李长安忍着怨气,只赔笑道:“嗻,奴才多嘴,那三爷候着吧。”
午后春色潋滟,日光倾泻在琉璃屋檐上,闪烁着灼灼着暑热。三皇子只是默默叩首,以额头与金砖碰触的沉闷声响,来向乾坤原谅倾诉,他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皇父!您厌弃额娘不要紧,您不能厌弃儿子、五妹、七弟,他们都是您的儿女!”
三皇子哽咽哭泪,道:“皇父!额娘侍候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对你施杖刑!额娘生不如死啊!皇父!”
东耳房的殿中静若深池,三皇子的磕头声愈响愈重,额头上已经磕破了血,一声接着一声重重地落在金砖上,他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容貌虽然俊秀,可眉目上始终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