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花靥
,道:“奴才无知,惹怒天坛仙神,还请主儿责罚。”
皇后脸色寡淡,一双羽睫十分清冷,道:“你德行有亏,莽撞无礼,罚去半年俸禄再抄写百遍佛经,去智慧海、宝云阁焚烧,再到这儿跪地恳求菩萨忏悔。”
皇后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尾随她出了殿门,空旷幽深的佛香阁格外寂静阴凉,殿堂神佛灵前,梵香悠长不断,令人神思静彻,六根清醒。
蕊桂扶起慧妃,双膝跪久了倒也不疼不痛,她双目紧闭强忍内心深处的羞辱,心底一阵阵凄凉,道:“皇后罚我,我不敢置喙,扶我起身回去抄写佛经。”
蕊桂替慧妃披上衣衫,沉声道:“主儿,罚俸思错乃是大过,您不曾得罪皇后主儿未免严苛,奴才这就扶您回去,这下可有事做了。”
慧妃清冽摇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急需除掉,我若不服软,她怎会放过我?”
蕊桂抿嘴疑惑,愁声道:“主儿一无恩宠,二无子嗣,也不知皇后为何如此忌惮。”
慧妃唇角上扬便与蕊桂消失在微微烛火,重重佛音之中了。
那一日,慧妃陪伴在乾坤身侧,见乾坤脸色清冷,勃然盛怒,将一盏青花绿釉白里盏抛掷于地摔得粉碎,道:“皇上何必犯怒,祉亲王一事交给廷臣处置是了,这般生气仔细龙体。”
乾坤凝眸道:“祉亲王一向心性狭隘,朕遵循旧例派遣他赴军前,他竟托故数请缓行,诽谤圣躬,捏造纵恣,实在可恶。”
慧妃的笑容十分轻柔,道:“祉亲王常与幽居的谦皇子往来书信,听说纯贵亲王也深涉,皇上已经惩处祉亲王,他却这样不思悔过,辜负圣恩。”
乾坤沉吟片刻,道:“他确实辜负圣恩!从前仁帝在世,他与谦皇子沆瀣一气,意图谋夺太子之位,要不是仁帝念及生母之故怎容得下他?”
话音未落,却见李长安转身进来,道:“回皇上,太子、大皇子来了。”
乾坤微微颔首,便嘱咐李长安唤了两位皇子入殿,他向慧妃摆了摆手,慧妃纤纤起身就进了内室小坐。
慧妃小坐一张圆凳,微微侧耳,却听得几人言语一字一字清晰入耳,是大皇子唯唯诺诺的声音,道:“儿子不知,但凭皇阿玛做主。”
乾坤的声音便有些不悦,道:“你好歹十几岁了却一概不知?连自己的主见也说不清么?”
大阿哥满头大汗,忙一斟一酌,道:“儿子认为祉亲王是皇阿玛兄弟,自先考在世祉亲王奸柔,颇受严苛,皇阿玛能从轻发落祉亲王,祉亲王必定感念皇阿玛厚恩。”
乾坤只端起一盏茶水轻轻吹了口气,却听太子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静,他的声音如珠玉琳琅,十分清脆,道:“儿子认为大哥心性过于宽纵,谦皇子、祉亲王一向不敬圣上,诽谤圣躬,冒犯天威,皇阿玛顾念兄弟之情,屡加宽宥,可他二人仍存侥幸之心,仍无改悔戒谨之意,皇阿玛仰承祖训,万不可轻纵。”
乾坤面上平和,丝毫不见喜怒波澜,道:“太子认为该如何处置?”
太子颇露柔和,便恭了一礼,道:“皇阿玛之意便是儿子之意,儿子不敢妄言。”
乾坤沉默须臾,手捻着一串墨绿朝珠,语气阴森,字字冷冽,道:“瑞恿,你在尚书房读书多年,见识却这般浅薄,连小你几岁的太子都不如么?”
大皇子扬了一副颓唐怯弱之色,低头道:“皇阿玛,儿子……儿子。”
乾坤心头骤恼,字字冷然,道:“朕提问你《十渐不克终疏》你背得流利,可大意却答不上来,读史论史是皇子们应有之能,光会读却不知其意,你读它有何用?”
大皇子声如细蚊,垂头道:“儿……儿子。”
乾坤心中十分厌烦,他对着一旁的太子温文含笑,道:“太子说一说身为人臣之道,君上与臣子该如何相处?”
太子目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