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珍裂
子革去黄带子、玉牒除名,由宗人府开除,勒令皇子之妻索绰罗氏、之妾那拉氏休回母家,如若不从,赐索绰罗氏、那拉氏自尽。”
庆贵亲王微微颔首,转身便下去拟旨,玉瑸低眉垂首,一脸云淡风轻,道:“仁帝崩逝,索绰罗氏一族便眼热皇位,常与谦皇子为伍,处处散播皇上谣言,指责皇上施政策略,如此忤逆谋乱之辈必清肃到底。”
乾坤眼神精光一闪,他迟疑了片刻,沉吟道:“当年仁帝在时,索绰罗一族也算大姓,她的祖父竟腆脸求仁帝将孙女嫁与皇室,可见索绰罗氏狼子野心,心术不正。”
昼郡王颔首一笑,道:“索绰罗一族如此罔顾皇恩,从前谦皇子岳丈托合其、叔丈托音其便恶意诋毁皇上,言皇上猾柔刻薄,无御极之相,奴才之见下谕清查索绰罗氏一族!”
珍贵妃乘着描花刻柳步辇,不顾雪后路滑一步一走,垂泪道:“怎么会这样?皇上这是要断了往日恩情?”
丁玉海、翠莲等人一律被拖入了慎刑司,身边只剩下荔桂,哭道:“主儿万勿忧心,皇上宠爱主儿,主儿与皇上求情,皇上就能宽恕主儿一家了。”
珍贵妃眼含清泪,道:“皇上这是动了天子之怒了!自父亲溺毙,我心中一直恍恍惚惚没个安定,不想叔叔这个时候遭人清算。”
荔桂双臂搀扶,忍泪道:“主儿您别急,天寒路滑,您昨儿夜睡得不安,仔细身子。”
珍贵妃怒容未消,只边走边拭着泪,道:“还有什么安不安的,叔叔之事定是遭人陷害,快走!快去求见皇上!”
转角处却见丽嫔,只见她清鬟雾鬘,香腮娇唇,手抚珠花翠饰玲珑一颤,道:“珍姐姐这是去御前吧。”
珍贵妃忧从脸生却矜持了神色,紧了紧竹青色枝叶点花纹斗篷,道:“关你何事?走开!”
丽嫔温柔一笑,耳边摇曳的紫金耳环金光闪闪,道:“妹妹才从养心殿出来,姐姐怕是不知?皇上已下了谕旨。”
珍贵妃转过了脸来,便心中震凛,道:“什么谕旨?”
丽嫔笑意深深,扬着金红芍药绣花手绢,笑道:“姐姐还惦记着满门荣耀,却不知兵败如山倒,你叔叔李丰璐革职,没收官籍,与诸子孙子侄均流放宁古塔。”
珍贵妃双眸含泪,仰面垂泣,道:“皇上这般绝情,不念昔日情谊!皇上这般绝情!我要面见皇上!求皇上开恩!”
章廷海满脸谄笑,道:“皇上政事繁杂,恐怕不愿见珍主儿,还有一事奴才告与珍主儿,你侄子李杞杖毙,你叔叔进了刑部大牢便得了疫症卒了。”
珍贵妃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连作呕不止,她声嘶力竭,大声疾呼。丽嫔濯濯轻笑,道:“姐姐节哀,宁古塔乃苦寒之地,距京城有千里之遥,姐姐家人戴罪,一路上自求多福吧。”
珍贵妃声泪俱下,悲苦不迭,只扶着荔桂的手臂,哭道:“我要求见皇后主儿!快去储秀宫!”
储秀宫焚着檀香,气息微浓,香雾幽深,皇后端然坐在凤榻上缝纫太子的衣物,却见陆忠海忙打千儿行礼。
皇后外罩一件青紫色暗花纹底织鼠毛坎袄,便蹙了蹙眉,定睛道:“她求见吾做什么?不见!”
陆忠海颔首道:“嗻,那奴才这就回了贵妃主儿。”
王嬷嬷含笑低头,道:“皇上雷霆之威未减,珍贵妃一族皆被流放宁古塔,大人递话进来为避免谦皇子之事连累府上,主儿适时为乌拉那拉一族进言,力保满门荣耀。”
皇后肃然坐于团席之上,她脸色微窘,踌躇道:“阿玛此时要吾进言便是害了乌拉那拉一族,三叔与二哥皆受罚俸面责,三弟更是充军效力,且皇上清查谦皇子党羽,一定也怀疑乌拉那拉一族,吾在此时怎敢在御前进言!”
王嬷嬷压着低声,道:“是,皇上雷霆恼怒,主儿若这时掺和进去,皇上必会严惩主儿与乌拉那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