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繁杂且冗长的回忆

一顿简单的午饭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

屋外的雨逐渐小了些，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沐沐坐在内侧的单人沙发里，沈汉澈坐在外侧的长型沙发里，狭小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腿只觉得有些伸展不开。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安静地只听到两人了均匀的呼吸。

“沈少爷还有事吗？”

少女终是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寂静。

“没事，就是想陪陪你。”沈汉澈看向一侧的少女，漆黑的眸底透着些许宠溺。

“天气不好，沈少爷还是早些回去吧！”沐沐听着沈汉澈的话，轻咳一声，平静地提醒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汉澈并未理会沐沐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轻声询问道。

“查清当年的真相。”少女的声音清冷，“沈汉澈，你相信我吗？”

“五年前，我没有杀人。”

沐沐清亮的眸子里泛着晶莹的泪珠，当年的真相一如昨日，如今想来，却是历历在目，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烙在少女的脑海中挥不去，忘不掉。

那一年，一副冰冷的枷锁毫无感情地铐在她的手腕处，连同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法官的宣判萦绕在耳边，过失杀人，或判刑五年。

那个时候，她亲手救下的好朋友在装疯卖傻，双手抱着头，慌张地呼喊着，“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还有，她曾经满心满眼的少年，更是将眼底的嫌弃表露无遗。

她明明求过他，拜托他照顾自己的父母，可是，在她入狱一个月后，她终是顶着杀人犯的名衔出席了沐清的葬礼。

那场葬礼除了白色，便是黑色，就连天气都黑得看不到边际。铅墨色的黑云压得极低，就像一张血盆大口，似是要将这个肮脏的世间吞噬消灭，少女身着黑色的孝服，胸口处别着一朵白色的菊花，瘦弱的身体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清亮的目光里满是暗淡，看着那张黑白画像，画像上的中年男子笑得灿烂，曾经他有多高贵，现在， 他便有多卑微。

“诈欺犯生了个杀人犯，如今死了便也是为这世间除了个祸害！”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躁动起来。

“诈欺犯，诈欺犯……”

“抄袭，剽窃……”

“杀人犯，杀人犯……”

“这个杀人犯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这个剽窃他人设计的大设计师死了还真是叫人大快人心。……”

所有难听的话犹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从四面八方袭来，就像一个漆黑深邃的无底洞，要将少女吞食殆尽。

“你们不要胡说……”

撑着黑色雨伞的少女猛得转身，看着身后的众人，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瘦弱的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我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人……”

少女一声大过一声，似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清白与委屈，但终是和着雨水吞进自己的腹中，

无助，孤独，恐惧，

似乎这一刻，世间将她抛弃，再也无人在意。

雨越下越大，没人在意事情的真相，

少女安静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雨伞逐渐放松，直到掉落在地，冰冷的雨水打湿她的衣服，所有的一切都在平静地进行着，不过半个小时，那闻名一世的国际设计师——沐清便平静地入土为安。

人们议论纷纷，少女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由警官押送再次回了监狱。

这一次，她离开了大陆，距离家的方向越走越远，翻过山川，跨过河流，在那方四角天空，她成为了另一个自己。

时光流逝，记忆却是格外清晰。

想到此处，少女的眼角只是不受控制地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