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烟花喧嚣(二)
唐莠莠走到花室前,轻轻地推开了花室的门。此时,陈明清站在花室内弯腰观赏着几株灌木,并且发现许多细小嫩绿的叶片已经长上了灰枯而显苍劲的灌木枝丫。她走到了他的跟前,轻声地问:“明清,这是去年才移栽过来的么?”怔怔地看着灌木。陈明清微笑着说:“是啊!这是我最钟爱一次看到它时,我总觉得它好像刺猬,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刺到。可是,时隔多年再想到有这种树,又再找到这种树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生活正如灌木一般。有时,我只要一想到它,就会有一种看到走过的岁月如同层层长着的叶片,而我们想到的走过生活的每一步,也都像树叶长上一片就会奔过一层枝干上长的刺。叶片的生长,就像不得不攀登着这些刺。而我们相对岁月而有的思索,就像我们的脚步变成了叶片与刺穿插在生活的路途中,相似对这些令人生惧的枝干而有了动容的感喟。”她看着朦胧的一层绿裹着灌木的枝干,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于是,她轻声地问着:“这也是干爸喜欢的么?”不明端由,只能认真地看着,寻找说服她的理由,好理解陈明清是出于什么原因,居然用这样饱经沧桑的目光去观赏这些灌木。陈明清直起身往另一片花树看着,说:“不,爸喜欢的应该是开在八月的桂花树。”透过一片玻璃幕墙,看着摆放在花室外的几株桂花树,又说:“让他欣赏的,才是像灌木这样的树。”即使桂花树叶已经开始生长,还生长得更比去年茂盛,但是早有的未曾离开枝干的叶片却依然无华。他的映像中,是这些无华的叶片因深刻着饱经岁月的叶脉,才衬托得长到它们枝端的叶片的色彩更加地变化多端,还更加的鲜嫩。唐莠莠看他出神地看着远处,话音幽慢地说:“明清,喜欢一个人,或者喜欢一种物,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么?”陈明清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淡然地笑着说:“桂花树在开放的时候,会有一种看得到的香气。”蹲下身,用手抚摸着灌木上长出的新绿,说:“有人喜欢桂花树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桂花树在开放的时候,香气会飘浮出十里之外吧!那种香气会如蜜汁似溢非溢地裹附着花瓣,即使花瓣落去,香气却依然。远远地看去,浮动于风中的景象,并非不到八月前的一树绿叶,而是花开得白色的,如似醇厚的玉石,而花开得最初的浅黄,会经过如同色彩加深色调般的一步步地调色,直至开到橘红。我觉得开得白的桂花树,像飘落了一树雪花,开到橘红的桂花树,像渲染了一树的记忆。”唐莠莠看着远处几株还没开花的茶花树,微笑着问:“桂花的雪白和桂花相似记忆的橘黄、橙红,像你心目中的白茶花么?”陈明清怔忡了一下,抚摸着叶片的手不由得往前一杵,又迅速地抽了回来。他看了一眼手指上往外溢出的血珠,想‘怎么刺在手上,会有刺到心上的痛呢?我怎么会这样的痛呢’,一片初长的新绿上落得血珠,就像落在灌木树下的红果。唐莠莠看到他的身体一颤,依然微笑着说:“白茶花,是我妈最喜欢的花么?”陈明清的想法踌躇的瞬间,那片新长的叶片无法承受滴落上的血珠之重,在微风轻送中顺着摇摆的叶片滑落,滑落过了长得稀疏的层层叶片,顺着灌木枝节间的缝隙,滑落到了盆里的红果果下。他说:“莠莠,我们还是进爸的画室看看吧!”抬起手,吸吮了一下手指上的血。然后,他把刺得疼痛的小指握捏在手中,站起了身。唐莠莠看着他有些痛楚的神情从脸上一扫而过,急忙答应着:“好啊!”想‘有一点心事就会摆在脸上的,可不是真正的陈明清呀!为什么陈明清的脸上会有那么多难以驱除的影子,像对往事的回顾,还点燃了心中的烟火呢’,看着多刺的灌木植被,她的心中也植入了一棵长着嫩绿叶片的灌木植被,因为那嫩绿的叶片被微风吹拂的柔漫感如有对婴孩初生的感触。她想‘微笑长在脸上,比落在心中的时间要短。而为思虑而有的笑,应是花开的容妍’,思索着陈明清的神情,自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