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瓣心香(二)
陈明清看着桌面上的字,嘟哝着:“我还是装裱一下吧!”拿起字幅摆放到了装裱字画的平板上,站在字幅前细致地思虑着纸的质感与需要做衬的纸的质感,用哪种相互配合着装裱,才更合字幅的意境。他想着‘妈陪了父亲大半辈子了,在父亲迈步坎坷的人生经历途中,她总是细致入微地守护在父亲身旁。在时间的过去里,他却依然如稚童一般地牵着父亲的衣角往前走。妈说,父亲的衣角是用时间做的。父亲说,在他的衣角里飘浮的是无法用心情诉说的一种馥郁馨香’,熟手熟路的细心地装裱着摆在平板上的这幅字。他在等候字下附着的纸张粘合和风干的过程中,走到画桌前,拎起摆放毛笔的小桶,走到水池前拧开水龙头,把搁放在小桶里的毛笔清洗干净后,晾挂到了笔架上。他感到悲伤似滴墨落入水中,又沉落心间,惊动了抓挠在心头的许多积虑。他稳定了一下心绪,再次观赏着画室墙面上由陈一更画的,靖素兰亲手装裱的幅幅梅花图,还默默地叹着:“墙壁上悬挂着的,正是父亲和母亲在相伴的路途中,相濡以沫地度过的多折的生活,才有的一瓣瓣心香啊!”望向了笔架,看着刚刚清洗过,并搁置在笔架上的毛笔,居然感到有一种情绪积在心里,压抑了内心。他思量着收回了望去的目光,在画作里细细地追寻着陈一更作的画中画里的每处落笔与收笔。他深感压抑的心情,在一缕从画中飘浮而来的清新香氛中,活灵活现地描摹在了久远的一份心思里。陈明清想着走进门前看到的梅朵,心里沉重着,但是再看向平铺在平板上的那幅字时,脸上却有了可以对思绪释怀的笑意。
陈明清从画室走出来的时候,画室外的花室已经被橘红色聚暖的灯光辉映的有了怀旧的底色。他依然如常地迈步走向了接出红果果的灌木,而且有些揪心的想着‘如果没有文琳和大家相似走过的童年,或许我的眼前还不会出现这么顽强地植被呢’,沉叹一声,又想到了谭文琳说的话:“哥,你看,一只可爱的小刺猬。”恋恋不舍地从孤棱感十足,却挂着几颗如似心妍的红果果的灌木中,挪开了目光。他往前走着,再回头看了看孤零的枝节,似听到:“哎哟……手怎么流血了?哥,快,快把小刺猬捉出来。你瞧,小刺猬钻到树中了。”看着渐渐长出叶片的灌木,愣神沉思着站在花室,听到谭文轩惊呼着:“明清,文琳的手刺破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眼前出现了一片消失在时间中,已经无法再去追回,还让心境纠结其中的自然风光。谭文琳握着疼痛的手指,歪着脑袋疑惑地说着:“哥,如果把小刺猬拿回家,它会没有家的。明清哥,你和伯父商量一下,再种花的时候,一定要种上这种花。你看,果实比花好看多了!”陈明清被花室门外的轻声呼唤惊醒,还似看到谭文琳在说:“那样,小刺猬就可以有它的家了,那我也可以把小刺猬先拿回家了。不过,明清哥,你还是先和伯母说一声吧!不然,伯父不会答应把没花的树放到他的花室里的。”他笑了笑,而那时的谭文琳只能看着小刺猬缩做一团地躲藏在拨开的一大簇灌木丛中,且无能为力的只由着想法约束着,还噘着嘴把想法压到了心中。陈明清笑着,可心里隐隐作痛地叹着‘嗯……是呀,花室里种的应该是可以开花的植物呀’,微笑着想‘往事可以飘香,还是深藏心中吧’,在一阵飘浮而来的清香中,他拉开了花室的门,看到了靖素兰站在花室门外抬着手正准备推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微笑着说:“妈,外面好冷,我们还是进屋吧!”在迈步走向家门的路中,他的思绪还处在一片朦胧的晚秋雾影中。
唐先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说:“最近,也不知道莠莠在忙什么呀!难道,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时间打么?”和杨佳华在客厅里看着新闻联播,说着话,眼睛没离开电视。杨佳华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说:“年纪大了,都希望儿女相聚跟前。但是,他们不是还有属于他们的生活么?你呀,实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