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枪

长生结束当老师的日子后，猎人邀他一起喝酒，长生爽快地答应了。酒桌上，猎人和长生商量再上山打一次猎。长生也爽快地答应了。自从长生当上了老师后，就完全沉浸在教学中，不但平时无所谓上课下课，也无所谓寒假暑假，因为孩子们都贪恋在学校的生活，长生也乐在其中。所以对打猎没有什么兴趣，猎人也不去打扰他，还经常让自己的孩子带一些猎获到学校给改善生活。

不过猎人也很快要失业了，因为政府已经宣传要保护野生动物，禁止私下打猎，限期上交猎枪和狩猎工具。所以，猎人看长生不再当老师了，邀请他在上交猎枪和狩猎工具最后期限到来之前，再狩猎一次，然后就把猎枪和打猎工具上交，洗手不干这一行了。不过，后来这猎人也偶尔心痒，跑到山上弄几只野兔子、黄鼠狼之类的事情还是有的。野猪泛滥的时候，政府组织有狩猎经验的人上山按计划捕杀的事情，猎人自然也有机会参加，所以家里偶尔也还是有野味吃。这都是后话了。

卸下了老师工作的长生，和卸下了狩猎生活的猎人，都多少出现一种生活节奏的空档期，所以最后一次上山狩猎，多少有些具有纪念意义的仪式感。两个人在山上玩了一些徒手抓野兔之类的竞技游戏，并猎获了三头打野猪，最后都邀请村民弄回来，全村大开宴席吃了一通，又将所有猎获均给各家各户了。然后两人一起将猎枪和其它狩猎工具全部上交了。

十多年的村民生活，长生的容貌又落后了自己的妻子和村里其他同龄人。但这个时候，长生的容颜不老，虽然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却也只是在大家的羡慕中增加了一些笑谈的快乐。

“闲”下来的长生和猎人，终究也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农民，两个人经常琢磨着一些法子帮助村里改善农业生产条件，或者给村里寻找和创造赚钱的机会，为此他们俩也结伴出去长见识、探路子，先后鼓动村里种果树、种中药材、搞养殖、修公路等，使村里慢慢变得富裕起来，村干部甚至要主动让贤让他们俩当村干部，也有不少村民赞成让他们俩当村干部，但是他们俩都推辞了。他们的理由是：无论谁当村干部，只要专心为村里谋发展，他们俩都会全力支持，这样就比他们俩自己当村干部的力量更大了。

长生一直在这个村里生活到自己的妻子离世，而自己妻子人生最后几年，长生和妻子老妻少夫不离不弃的形象，在村民心中已经是圣人级别的存在了。

料理完妻子的后事，长生找到已经年迈的猎人慢慢喝酒，说出了想要离开村子的想法。毕竟，人生的过程，归根结底是一个广义的审美发展过程，人的心，必须在某种意义上的审美过程中，才能真正获得一种安放，就好比曾经的野人生活，好比曾经的老师生活，以及后来帮着村里寻找致富路子的生活等等。在这个村里生活几十年，现在长生感觉了无牵挂，自己的人生审美过程也很难获得新的发展了，再回归野人的生活也成为不了他的动力了。他必须重新去寻找一种存在状态，重新为心寻找到一种安放。这种新的状态，不可能是以前经历的重复，因为重复既有的经历，能够获得的审美体验度是非常有限的。这些规律，就算长生这种级别的高人也是逃不过的。

听说长生有离开村子的想法，猎人也不感觉有多惊奇。”现在年轻人中，那些读书读得好的，考个中专大学后就可以到城市里工作，没读中专大学的，好像也可以去外面的大城市打工，我们村里不就有几个胆子大的，跟着别人出去打工了吗？听说一个月的工资都比在家里干一年还强。不过好像要办身份证。你如果想出去，样子看起来这么年轻，打工的路子还是难不住你的，所以你可以考虑去申请一个身份证。“

”身份证我也听说过，现在县里好像是人人都要办，很快我们村里也估计是人人都要办，那身份证一办，人家拿着一看就知道你是哪里的人，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