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散

长生和野丫头历经不少艰难，终于回到自己的小山村。一进村，就感觉有些不太好，急匆匆回到自己家院，可谓物是人非。

王夫人和大丫头已经于三年前相继去世，挑选的那两个辅助王夫人的家人，终究也没有能力驾驭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所以家族现在已经变得很松散，总体上是各个小家庭自力更生了。不过家族总体上也非常团结和睦，一些尚还属于家族的事情，大家都能够齐心协力，哪个小家族遇到困难，也都相互帮。

看到长生和野丫头回来时，家族成员喜极而泣，只有小孩子因为得了长生带回来的各种稀奇小玩意儿欢呼雀跃。那两个没能够支撑起整个家族的人，面对长生，表情非常复杂，好像有惭愧，又好像有恐惧。长生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说了一声“这十多年，难为你们俩了。”两人立刻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意欲下跪，被长生一把扶了起来。

长生又面对大家说道：“以前那样，我们只不过是一个超级家庭，现在这样，我们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家族。万事化生，终有其道。就算这十多年我不离开，家族也未必就不会有如此变化。道之化生，也必然带来各种嬗变，如今各种气象冲撞，以后我们都还要秉持善念，遵循大道自然，尽量因时而变才好。这次远游回来，诸多见闻，途中艰辛，也难三言两语细表，有时间再慢慢说与你们听吧。两手空空回来，面对大家其实也心有歉意。”

长生一番话，又引出不少家人的眼泪来。然后有一位家人提议：“族长老爷和祖母远游归来，大家一起凑些酒菜庆贺一下吧，算是给族爷和祖母接风洗尘。以后族爷和祖母要么各家随意轮住，要么大家合力奉养，家人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大家一齐同意两人的倡议，于是各自行动，筹备宴席给长生和野丫头接风洗尘。长生和野丫头也听之任之由之受之。

“嘿嘿，我都成祖母了呢。”野丫头对长生说道。

席间，最年长的几位家人告诉长生：自他们俩走后这十多年，村里和家族都遭遇了不少事情。一是各种征兵，村里和自己家族男丁损失较大。二是王夫人和大丫头离世，年纪大的也老去了不少，家族成员中也没有那么大号召力的人管好家族，所以现在都分家了。三是尽管村子偏僻闭塞，依然受到模样打扮怪异的部队侵扰，也有另外的部队帮村子赶走了那些侵扰的部队，于是又有不少男丁甚至妇女追随帮我们村子的部队去了。四是村子也闹过土匪，还有很少部分村民跟着土匪混去了。我们家族因为有些见识和武力，损失相对来说还算小的，但坚持下来也不容易。

听了这些，长生一时沉默，又安抚他们：“我出远门前，就吩咐王夫人慢慢给你们分田地和家财，让你们慢慢地学会各自独立经营小家庭。所以你们现在的这个情况，大体也在我的预料中，当时没有给大家说清楚，是怕大家突然失去信心，产生疑虑和误解。所以现在这个样子，不怪你们的。道之化生，必然如此。好在你们都很勤劳勇敢，心地善良，和睦团结，现在这样已经算非常好的了。”

“那我们以后究竟该怎么办呢？族爷祖母你们既然回来了，再把大家集合起来吧，大部分家人都会听你号召的。”有人提议。

“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回来先待一些时日，然后去各家看看，以后，我可能和你们的祖母一起，云游四海。当然，我也许还会回来。总之，以后你们要继续靠你们自己了。”

这么聊着，接风洗尘的宴席，也没多少欢乐了。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长生去各个小家庭逐户看望，也去吴老财的后人家里串门，又去道长坟前探望。最后还是决定和野丫头一起云游去，尽管世道不太平。

最后野丫头建议：“以前稽烟时得的那些银两铜钱，不如挖出来，分给家人们吧，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我们游学也读过西方的那些自然科学哲学之类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