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球和闪

养鸡场有只鸡，名字叫球。

球生活在铁楼里，它也有几个室友。

它们的社交范围很广，楼上楼下左邻右舍，还有对面楼一大片等等，谈出头就能互相认识。

它们每天只需要按照本能吃饭睡觉就能在饲养员的引导下长大，下蛋，就能实现自己的鸡生价值。尽管它们可能并不大顺心，不过它们也不会怎么去考虑那些，就算想起，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是没有变化。

这些鸡的长相大同小异，有的部分羽毛会有些差异。

它们从小就被集中培养，当然在一个大群体中总是会有差别，成长过程也不尽相同。每只鸡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雏鸡总是必须被精心培护，希望它们健康平安的同时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所以要打疫苗

青年期的鸡又是住的另一批楼房。它们不像雏鸡那样可爱，也被推上更高的一层又一层楼了。

球很幸运。它的上层邻居被带走做全鸡或鸡块了，这些年来走了一批又一批鸡，也填充进了新的同伴。

球搬家了。它被卖到了乡下的一个养殖场，球也正式改名为闪。这座养殖场建在一座山上，整个养殖场都用围栏围起来，但相比过去那狭隘的楼房来说这里简直就是鸡的天堂。

晚上它们会住进木房，白天一大片地里随便你跑，有固定的饮水池，固定的饭点，日出而玩，日落而息，好不快活。

它和它的同伴们不是没尝试过离开围栏内，但路都被封了，飞也飞不了，最多扑腾两下翅膀，根本越不过两三米高的围栏。

清晨，买家找上门，带走了闪和另外两只鸡。农户对鸡实施放养的方式，有晚上住宿的鸡圈，没有围栏。

闪可以离开这去其他地方，但现在的它离开了又能何去何从沦落至何境地呢?闪和另外的鸡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在附近游荡觅食，到了饭点和晚上就回家。

又过去了多少个日夜，多少个春秋，鸡圈里再也看不到这只曾经叫球的鸡，它可能被人吃了也可能被豺狼叼走了或者某些原因，终是离开了鸡圈。

又过年了，如往年一样，一系列习俗终是又尝试着过了一遍。

开始团圆的人们总是喜庆欢乐的，但总是持续不了多久。似乎人们对这些拼凑起来的欢乐梦景已经渐渐倦怠了，过完年后眼里深藏的疲惫再也掩饰不住，裹挟着人们向下一个为了生活的明天迈进。

联欢晚会还能带给我们从前那样的欢乐和喜悦吗？一年又一年，似乎早就安排好了的，也没人敢大跨步了吧。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

耗尽我这一生

触不到已跑开

一生何求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

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人这辈子能有多少个三年，多少个十八年呢？回头再望去，想时间再慢点，好好看看过去，可又只能被推着往前走，也只能越来越模糊罢了。

静下来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呢？不管怎样走着走着我们都静下来了。唯一珍重的，是心。我们都会成为一本书，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书本中沉淀下我们自己的插画。

浮沉浪似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