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发难

祁胤上前时，目光中的余光，瞥见了往日惯是满脸谄媚骄傲笑容的颖国公，这些日子竟有些颓唐之色，祁胤心中大概有了些数。

早朝上，各位官员大臣所奏均是些无关痛痒的闲事，皇帝不知昨夜留宿在哪位美人贵妃那处，此刻听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上奏，心中顿感有些烦躁，他在一位礼部大臣上奏过后，用戴着冷光扳指的那只大手，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地扬声说道：

“好了，各位爱卿，可还有何事要奏，若是没有……”

他望了眼身边站立着，垂着头的大监，大监接收到皇帝的旨意，便高声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监用尖锐高昂的声音喊出的这句话，话音还未落，便见祁胤向左迈出一步，又走上前深深弯下腰，同时口中高喊：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此言一出，朝中众人皆望向了这个向来不受宠的太子殿下，一旁的颖国公更是心虚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中暗忖，那私盐与巡盐御史一案，自己应该是做得足够干净的，后头更是派出了郑三与姜云二人，前往闽江，将知道或是听说过此事的人，一一灭了口，在牢中那几人，自己也已派江了警告过他们了，想来祁胤今日所奏之事，该是与自己无关的。

思至此，颖国公才算是放下了一口气。

皇帝见此情形，只冷冷抬眼望向祁胤，另一只手转了转手中的冷光扳指，开口说道：

“是太子啊，你又何事要奏？”

祁胤依然未抬起头，只是继续说道：

“前几日，有人往东宫递了一份血书，儿臣仔细瞧过，想着事关朝廷命官的全家性命，便想着，还是呈给父皇，让父皇亲自过目。”

颖国公听见‘朝廷命官全家性命’几个字，登时浑身附上一层冷汗，心知坏了，可他此时纵有通天的本事，也只得静观其变。

皇帝听到祁胤是禀告这件曾另他龙颜大怒的案子，登时在龙椅上坐正了身子，带着些微怒，饶有兴趣地开口：

“哦？是吗？”

稍后微微颔首，身边的大监便立刻起身，走下去从祁胤手中接过了那份血书后，又走了上去，毕恭毕敬地呈给了皇帝。

皇帝一只手将那血书抖落开，冷厉龙眸却在下面立着的众人之中，来回扫视。

随后，目光下移，一字一句地看着血书上已有些模糊，并发着深黑的字。大殿内众大臣均是大气不敢出，颖国公更是心急如焚，也不知那块破布上写了些什么，只得站在一下一身接着一身地出冷汗。过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皇帝冷笑几声，缓缓开口：

“颖国公，也不知朕是不是当真老了，这上面的东西，朕竟有些看不明白，你过来为朕宣读一番，顺道再为朕解释一番，是何意思。”

皇帝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说完便将手中血书，往铺满波斯锦绣地毯的台阶上，一扔。

颖国公不敢怠慢，连忙半弯着腰，快步走上台阶，双手拾起那块血书。目光快速扫过，瞬间腿软，有些发福肥硕的身躯，就这般瘫软在了台阶上。

“颖国公，朕让你为朕宣读，你没听到吗？”头顶上方皇帝冰冷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颖国公吓得一抖，连忙爬了几下，跪正了笨拙的身子，连忙开口，对皇帝辩解道：

“圣上，圣上，臣，臣冤枉啊！

太子……是太子殿下，是他不知从何处找人伪造了这么一份血书，他……他是为了上回臣查明他贪污一案，对臣怀恨在心，这才要如此诬陷于臣啊，臣一生誓死效忠圣上，还请圣上明察还臣一个公道啊！”

“‘他’？颖国公啊，你虽是年岁尚长，可于你来说，太子也算得上，是君吧？你合该称呼他一声‘太子殿下’，你竟是开口便是声声的‘他’，颖国公啊，你可是从未将朕的太子放在眼中？”皇帝带着些冷笑，说出这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