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聪明反误

季明韶在原来的世界也曾看过些古代小说，那些个女主往往在献给自家老太太寿礼准备的都是什么一百个百岁老人写的寿字做的刺绣，她也见过有心的父母向邻居要来碎布给孩子做了件百家衣的。

像季沉月这种做了件百寿衣的，还特意说算上太后便是百数了，实在太过讨巧，太阿谀奉承了。

且不说那衣裳不细看根本没人看得出来是用不同的布料缝合的，九九之数又合了佛家说法，最后算上太后便是希望太后长命百岁之意，这心思倒也真算的上好了。

但也就是讨了个巧，不算太出挑，但是太后肯不肯接受这份巧心就难说了。

不过毕竟有成曦郡主的例在前面，也不会太过惹眼，虽然尚书府虽然借着谢氏的嫁妆十分有钱，但在外人眼里区区一个尚书能有多少钱？过于有钱了还要被弹劾，既然如此尚书女儿走讨巧路也情有可原。

然而看样子，季沉月似乎惹了太后不悦？

季明韶心下疑惑，细细盘了盘皇家关系。

说起来，当今这位太后以西北小官之女走到如今的位置颇有季明韶原来世界史书上那位德妃乌雅氏的样子。

现在的皇帝高炽是太后的亲生子，先帝晚年夺嫡之争十分惨烈，除了成功登基的皇帝，只剩下了当时才十岁的小儿子，被封为临西王，早早打发到封地去了。

剩下的公主都早已出嫁，嫁的远的几年都不见得能回京一次，嫁的近些的也不是太后所出，面子上也是淡淡的。

听太后的话，就好像以前有人也做过这么件衣裳，那听不出情绪的话才让人心惊，压根猜不出太后到底是对这件寿礼满不满意。

季明韶倒是很乐意见到这副局面，本来李月和季沉月就是她主要要对付的人，现在她还没出手季沉月就惹上这么个大麻烦，只是令人头疼的是，作为嫡姐也不能放任季沉月在宴会上丢了面子。

而此时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跪在地上的季沉月已是面色苍白，一身精致的衣裳也早就被汗水浸透。

这和她原本的设想完全不一样，尽管有林清和和成曦郡主在前，可中间有那么多俗物，太后一定会夸奖她的，至少也会多给她一个眼神，怎么会当众问起为什么会做这么件衣裳。

除非……告诉她这个主意的人想害她……那个老太婆！季沉月几乎目眦欲裂，她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如此，季沉月还是极为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回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女……臣女听闻民间有新生儿出生时父母会做百家衣祈求孩子安然长大，故此想到为太后做一件百寿衣，来祈求太后娘娘福泽绵延，长命安康。”

静，宁静。

哪怕是经常有资格入宫的贵妇也在心里讶异不已，太后成为太后已经数十年了，从未有过如此神态。

“起来吧，你这份……孝心，哀家就收下了。不过你这等女子，心思太重，难为大家妇啊。”

听到前半句时，季沉月还长出一口气，以为自己说对了话逃过一劫，而听到后半句，刚刚站起的身体几乎摇摇欲坠又要倒下，得了太后这等评价，也就意味着季沉月想要在贵女圈子里混个好名声都再也不可能了，甚至她的婚事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因着这句话，几乎不会再有人肯聘她做掌家大妇了。

季沉月几乎是靠在繁夏身上才缓慢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的。

季明韶平静的看着已经快晕厥过去的季沉月，很明显，有人故意设计了季沉月。

会是季敏吗？如果是她的话，这整个季府还真是某种意义上的“藏龙卧虎”了。

轮到季明韶献礼时，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化了，一部分是因为刚刚同为季府女儿的季沉月的表现实在太过令人“印象深刻”；一部分是知道季明韶是个从乡下带回来的女儿，颇有点想看她笑话的意思。

季明韶的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