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落雁

潮汐峰。

此刻，落日融金，云霞如火烧成，暗淡的天色吞噬了所有亮光。

整个潮汐峰像被泼了染料，赤红一片。

黑夜即将来临，天边的金日缓缓坠入星野。预示这方天空是时候换上黑色的幕布，并由星月点缀。

沐厌离抬头，十指交叉，微微嘟起唇，身后的头发随风而动。

清丽脱俗的女子坐在落日下，裙袂飘荡，露出的小腿悠悠晃荡，显得格外孤寂。

雪白的小脚提着绣鞋，露出奶色罗袜包裹的嫩白足踝，不染纤尘。

“徒弟。”沐厌离嘟囔一声，手往一旁摸去，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她的脸颊微微涌起愠色，却又旋即挂满失落。那个少年被她叫去找白浅予了，直到现在依旧未归。

“算了，去找白浅予吧。”沐厌离坐正身体，双手撑着跳起，离开了所坐的的岩石。

她想，白浅予怎么能把人扣起来，不让江澈回来找她。

不该这样，也没有这个道理。

想到这的女子再也忍不住，唤出了本命飞剑，御剑破空。

御剑中的女子与云雾融为一色，在外人看来恍若一道仙光闪过。

“沐宫主。”又是山门处的几个小厮，望见沐厌离时怯弱地喊着。

他们本来还想试着站在山路中央，挡上一挡，显些威风。

沐厌离冷冷扫了几人一眼，几个山门小厮就如被抽走了脊梁骨般软弱无力，自觉地退到一边。

“嗯嗯。”小厮们嗫嚅。

“她似乎很生气。”一个男子四处打量了许久，确定那个女子走远之后才说话。

几人的衣物尽湿，像不慎落水的人战栗着爬出水潭。

“他出来了吗？”

“嗯……好像没有看到。”

“哦，那就正常了。”

山门处的交谈没有停过，如不安分的鸟类叽叽喳喳了许久，

……

“沉鱼。”江澈跟在少女后面，喊了一声。

沉鱼穿着一身黑色留仙裙，下面的裙摆极宽，条条褶子挤在一起，几乎可以曳地而行。少女闻声顿住脚步，转过身子来好奇地看了江澈一眼。

那眼神一直停在江澈的脸上，双目对视间，似乎在问你想说什么。

一条粉色系带绑在沉鱼的腰上，目测女子腰身不过一张纸的宽度，圆细美好，尽显婀娜身段。

世人喜欢女子肌容如玉质一般，大块大块的玉璧。沉鱼的额头中有颗美人痣，破坏了整体美感，却一点都不难看。

面对沉鱼的满脸不解，少年开口问：“沉鱼，你去过外面吗？”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跟沐厌离去外界，充满好奇的同时更多迷惘。

幼时，沐厌离只是偶尔带他去外面街道走走，撸个冰糖葫芦，或者吃几块现卖的酥糕，就回来了。

所涉及的地方也离潮汐峰很近，没有见过太多的人和物。

“我就是从外面来的。”沉鱼捏紧五指，扯了扯嘴角。

“外面比这里好，却又不好。”沉鱼看向江澈，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沉鱼又转过身子，走动起来，好像很没有耐心。

“先去找落雁吧。”少女径直走着，声音如拉开的箭脱弦而出那般急促。

江澈无声地笑了笑。

两人穿过长堂、廊道，最后抵达了沉鱼所居之地。

这是一个掩在竹林中的小屋，人迹罕至，甚至有些偏僻。小屋的建造式样不错，显然下了不少心思。

周边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汇聚，又一点一点地钻入屋内。小屋边角隐约间闪出几道亮痕，竟是布置了聚灵阵。

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跟随沉鱼进入她的闺房，而是一个人坐在房门外的阶梯上，捧着脑袋。

有细微如蝇鸣的呼吸声从窗户边传出，奏乐般响着，令江澈将视线投到窗边，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