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账房
拍了拍自个儿身侧的座椅,随口招呼道:
“快来,我还得把那做账的法子交给你呢。”陈玉倒是因为江胥的缘故自个儿读了两本书,不过那也是局限在能将常用字儿认全的级别。这冷不丁的上了数学,陈玉目露惊慌之色,连坐下的动作都打着颤。
江胥自然不会刻意为难自个儿身边的小丫头,她笑着拍了拍陈玉分外纤细的脊背,笑着道:“你也别怕,我们铺子一时半会开不起来,你就先慢慢学着,习惯也就好了。”陈玉对江胥没来由的信任倒是早就成了习惯,闻言这小丫头还真平复了两分心绪,就呼出口气来,从江胥手中接过了毛笔。
江胥讲的也还算缓慢,她先是将自个儿以往给吴易奚讲述现代记账法子时用过的纸页取了出来,与那账本一一对应的搁在边上。陈玉竭力放缓了呼吸,几乎是强迫自个儿往那冰冷又毫无乐趣的数字里头埋。
到底是古代现代杂糅的记账方式,可陈玉从未接触过古代账目,接受这法子也是毫无压力,顺当得很,反倒比硬逼着老账房去接受新鲜事物要容易的多。这倒也算是意外
之喜,江胥便瞧着陈玉缓缓落笔,虚浮无力的在那雪白的宣纸上头写下了第一条账目。
……
说是慢慢学,江胥便也不做催促。她将该说的话偶交代清楚,为了不给这小丫头增添太多压力,索性自个儿转出了小院,向着吴易奚的书房那头去了。不过还不等埋进门槛,只借着那稍稍暗淡的日光,江胥都能瞧出吴易奚的面色不大对劲。
那男人端坐在书桌之后,瞧着那脊背倒是挺得笔直,半点瞧不出什么问题来。可偏偏那转过来的脸上添了苍白的色泽,连那双一向透着健康红润光泽的薄唇都干裂起皮。江胥便抿了抿唇,上前两步低声询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这男人摆明了不想让江胥担心,到了这个地步都还在试图隐瞒。不过吴易奚向来就不擅长编什么瞎话来骗人,江胥还没作出什么反应,这男人就先红了耳廓,羞愧的垂下眼去。江胥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她只管将手一伸,狠狠咬着牙道:“我可是个大夫!您觉得瞒得过我吗!”
这话一出,吴易奚动作就是一顿。接着,这男人就露出个分外无奈的表情来,将手掌搁在陈玉面前。接着,吴易奚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中暑罢了。我本想着好了再去见你,也省的你担心了。”
江胥虽是明白他那点心思,却还是愤愤不平的哼出一声。可她面上绷的紧,手底下的动作却是极尽温和,连号脉都是轻巧一搭,那三根细嫩的指尖似是在腕子上头跳舞一般。吴易奚看得出神,直到江胥的手指离开才蓦然反应过来。
此时江胥已经连方子都定完了,吴易奚仓皇抬头,听到的就是江胥一句:“别急,
我去给您炖上一碗药膳吧。那治中暑的方子实在是太难喝了。”说起中暑,江胥下意识的反映就是堪称生化武器的藿香正气水,哪怕到了如今这时候,江胥想起那味道都觉得胃口一阵翻涌。
虽说那方子制药简便见效也快,可有哪个姑娘家乐意自个儿的心上人把那东西灌进肚子里头去?是以那藿香正气的方子刚刚跳进脑海,就被江胥自个儿麻溜的否决了,转而换成了个比较温和的食疗药膳方子。
江胥仍旧记得在吴易奚生病之时莫燕送来的那一蛊鸡汤,烂软的雪白鸡肉上头飘着一层厚厚的油脂,闻着倒是鲜香扑鼻,可就是油腻的入不了口。江胥踮起脚尖,从那药柜里头抓出最后一味温补养气的药材,随手搁进那小铁称里头去。
药膳这事自然是急躁不得,江胥就慢慢悠悠的收拾好了药材,又将一只去毛洗净了的老母鸡放在那案板上头。虽是每日里自个儿劝着不能跟莫燕针锋相对,可这细微之处的攀比和不满还是半点都掩盖不住。
江胥愤愤撇了撇嘴,随手先将一瓢清澈香甜的山泉水倒进了铁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