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寻人
江胥心情倒是好了些,可那装修的事总要解决。吴易奚思及此处,唇边的笑容里头就添了些无奈。他揉了揉江胥的发顶,笑着道:“你说你为什么偏要自己不动声色地往外头跑,但凡来问我一句,我也不会让你碰上这等……”
明明听来是责怪之意,可吴易奚语气太过温和,神情里头又尽是担忧,将那满溢的关切之情表露无遗,愣是激不起江胥半点逆反的心思来。
这男人到底还是文人,粗鄙之语在他唇齿之间转了一圈,又被这男人自个儿咽了回去。说起这事来江胥也是满腹委屈,她愤愤不平地抬起眼来瞪了吴易奚一眼,这才嘟囔道:“我还不是看您每日读书腾不空来,不想打扰您吗!”
这话确实是没几分道理,江胥自个儿也心知肚明,她就是在刻意耍脾气闹别扭,跟那些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别无二致。而吴易奚的反映也确实没让江胥失望,这男人明明平日里正经得很,可此时却并未出口辩驳,只柔和了神情,垂头在江胥的额角落了个吻,还温声道:
“那倒是我的错处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轻易将江胥心底那点愤愤抚平,似是拔去了老虎的尖牙厉爪,江胥抿了抿唇,抬起手来摸了摸自个儿的额头,嘟嘟囔囔半天却是没说出句话来。
吴易奚便笑着将江胥引到了桌案前头,那墨笔搭在砚台上头,吸饱了的墨汁早就顺着鼻尖在那红木的书桌上头滴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洼。可吴易奚偏偏毫不在意,只管扯了块儿布巾往上一盖,半点不去瞧那顷刻就被浸的漆黑的巾帕。
江胥看得糟心,正要伸手去擦,却见吴易奚将桌上宣纸书本尽数往边儿上一搁,自个儿
从那下头的抽屉里边找出一张纸条来。江胥便只得先收了手,转而去接那纸条。上头字迹俊秀洒脱又不失风骨,瞧着就是吴易奚的手笔。
内容也是十分简单,一个名姓一个地址,端端正正的落在上头。江胥将那纸翻来覆去的看,吴易奚就趁着机会将桌案收拾妥帖,那块浸了墨汁的漆黑手帕被他随手扔进桌边洗笔的水桶里头,顷刻便染黑了半桶的清水。
江胥拎着那纸条目露迷茫之色,吴易奚便笑了笑,屈起指节来一刮江胥的鼻尖:“你当我将那铺子给了你就是甩手掌柜了不成?你到底是个女子,单独行走在这世上做什么都不大方便,我总得关照着些的。”
江胥闻言倒是有意反驳,可她朱唇轻启,就不由得想到今日那林和所言,句句皆是理直气壮,仿佛这世道就该如他所言一般。江胥心知吴易奚这话半点水分不掺,只能稍稍叹出口气来,又缓缓摇了摇头。
吴易奚自然看得出她失落,不过却也没有开口安慰,只轻轻拍了拍江胥纤细的肩膀,就接着道:“我知道这铺面买到了手,自然是要装修的。前些天便找了下人们去打听,最后才定了这么一位。”
江胥稍一低眼,便瞧见那纸条上头用簪花小楷端端正的的落了个人名,江胥便抿了抿唇,低声念道:“陈夕容……?”吴易奚点了点头,笑着应道:“这人是那个林和的徒弟。”只单单这么一句,江胥面上就显出排斥的神情来。
吴易奚也是无奈,只能摆了摆手示意江胥别急,便接着解释道:“他虽是师承林和,可两分已经分道扬镳几年了。这林和的脾性虽是瞒的不错,可亲近些的人有哪里能一无所知?这陈夕
容就是其中之一。”
听吴易奚这意思两人并未同流合污,江胥这才轻哼一声,屈尊降贵似得抱起双臂,明摆着就是“我勉为其难听下去”的模样。吴易奚喜欢的就是她这幅矜骄模样,这男人面上瞧不出半点波澜,可眼底尽是汹涌的情意。
江胥便听着男人放缓了语气,温声道:“这陈夕容早已学成出师,技术比林和还要更甚两分。不过是感念师父授业恩情,才一直没有自立门户,还跟在林和身边。不过啊……”吴易奚语气一顿,神情里头也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