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教导
待那厚厚一卷经书抄完已是深夜,江胥活动两下酸痛的手腕,吴易奚也起了身去揉僵硬发麻的双腿。
老夫人确是极其虔诚,竟也跟着熬到了这时候。侍女来收桌上经文,老夫人就拍了拍江胥手背,亲自将二人送出了佛堂,那神情看着也是欢喜的很。
陈玉在外头守了半夜,早就昏昏沉沉打起了盹。这会儿可算是等到江胥出来,强打起精神跟在后头,亦步亦趋往院里走。江胥看得好笑,便刻意放缓了步子迁就两分。
回了三房大院,陈玉便自个儿回了房,江胥却是有些迟疑。她今日才被收了通房,不与吴易奚同住自是说不过去的。她本就是借势而行,可不能在这般小事上头露了破绽。再说就以吴易奚这般书呆子的模样,说他压根不懂男女之事,江胥也是信的。
思及此处,江胥虽是安心几分,却也不敢说对吴易奚全然信任。是以她并未提及此事,只随在吴易奚身后,跟着便去了主院卧房。也就此时吴易奚见她竟还跟着,神情便有些诧异。是半分没往那男女之事上头想,估摸着都忘了江胥是他新收进房里的通房丫头,只傻愣愣地开口询问。
“这,胥儿可有何事,为何还不就寝?”
江胥闻言一颗心放下大半,福了福身柔声回到。“三少爷今日本就受了风寒,又饮了烈酒不说,还中了药。”
说着江胥便蹙起了一双柳眉,十足的悔愧忧心。
“胥儿竟还要少爷陪了半夜……实在是担心您的身子。若是不能亲手照顾少爷,胥儿良心难安。”
吴易奚诸多言行本就是出于自愿,于他而言,士为知己者死都不为过,又如何能看得江胥为这点小事羞愧自责。是以压根就未做思量,一边引着江
胥进门,一边出言宽慰。
“古人有言,士为知己者死。那皆是我一人行事,你又何必自责?”
江胥仍旧低着脑袋,闻言抿了抿唇,也未开口,只轻轻摇了摇头。她虽然是不喜这书呆子那般迟钝,但也总被这一颗赤诚之心戳到软处,不由心下微暖。
吴易奚将人让进了房里,便想起那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来,皱着眉头思量半晌,又绕着这不大的卧房转了两圈,才低声叹出口气来。
“胥儿,你也知此乃权宜之计,我当你是知己,自然不可以此辱你。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此处又并无偏室……不若你还是回房吧。”
江胥这才知晓,这书呆子并非一无所知,不过是原先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罢了。即便她本就打定了主意不与吴易奚发生关系,可得人这般妥帖相待还是颇有些感动,神情也不由更加真挚两分。
但她目的未成自然不能就这般离去,江胥可不是原先那个柔弱的古代姑娘,来自现代的灵魂让她清楚地知道如何在弱势时借力自保。江胥心知,若是自己不能坐稳了吴易奚知己这位置,在这充斥着狡诈暗算的大院里头怕是活不过几天。
想到这儿,江胥便颇有些低落似得垂下了眼,语气也弱了两分。
“多些少爷体谅。只胥儿先前所言句句是真,还望少爷莫要遣胥儿离开。”说着江胥似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点子,面上便带了笑,又欢悦着向吴易奚提议。
“胥儿知道三少爷乃是正人君子,此番也是忧心胥儿。胥儿倒是有一提议。”
江胥倒也不见外,踱步去了那书桌跟前。要说吴易奚对书本真是追求到了魔怔的地步,即便卧房里头都搁了书桌书架,也难怪没了原先侍女住的那偏室
。
江胥便拾起桌上一本论语,随意翻看了两页。不难瞧出这书的主人对它是何等的爱护,明明那纸都被翻到发软,可边边角角却是半点翻卷撕裂都无。江胥暗自砸了咂嘴,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课本,着实是称得上惨不忍睹。
吴易奚见她取书自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态度也不由添些好奇,赶忙出言询问。
“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