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晚酒
江胥在床上躺了大半日,有陈玉的照顾,加之伤口清洗干净处理妥当,约莫晌午时,她已经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
至少身上有力气,彻底脱离了危险期。
江胥闭着眼正心中感叹,这古人的身子骨就是好,不用吃药也能好这么快,这恢复力简直杠杠滴,耳边突然嘤嘤呜呜传来一阵抽泣声。
她眉头一皱,偏过头四下找寻声音的来源,手中一不小心竟将榻头木桌上盛着白水的碗打翻在地,激起一阵清脆的炸响。
木桌后的身影明显一怔,手忙脚乱地去拾碎碗。
“陈玉?”江胥半撑着腰,抬头便见陈玉一双眼睛哭得猩红,被她这么一吓,才畏畏缩缩抓着打碎的碗底从木桌后走出来。
“三少爷不是已经答应留我们在院中了吗?你哭什么啊?难道……”脑海中赫然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江胥蹭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可是那书呆子没劝动老爷?”
陈玉摇了摇头,“不是,三少爷已经和老爷说好,能留下,只是,只是……”
陈玉猛地双膝一弯,整个人跪在床边直磕头,“只是先前三夫人便说了,是我在三少爷身边才霉了他的运气,导致他这么多年无法中举,还坏了三房的规矩,眼下,便要将我卖到杏花楼去。”
陈玉说着,大哭。
现在没了小姐,江胥也被打得半死不活,而且江胥也不过是一个区区通房丫鬟,根本就护不住她,就算他们能劝动三少爷,可三夫人那儿,铁定是劝不动的。
江胥一听,登时就来气,刚劝好一个书呆子,又来一个母老虎,强买强卖?还坏了运气,封建迷信也不能这么搞啊!
“这吴府又不是她三夫人说了算,
咱还有三少爷,等三少爷回来,咱再求求,定会有法子的。”
陈玉已经哭成了泪人,断断续续地抽咽着,江胥半边身子悬吊在床上,身上的伤虽然止住了,但仅限于她自己没有生命危险,若真要说与人出去干一架,只怕连人家一巴掌都接不住。
更别说救人了。
“三少爷只是一个读书人,姑娘你今日说是那样说,可在这吴府院儿里谁不知道,三少爷实则最不得老爷欢心,三夫人不是个好惹的,二少爷也不是个好惹的,吴家,更不是好惹的。”
“二少爷也不是个好惹的?这话如何说?”
江胥似乎隐约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给灌输的信息中,曾有一条是三夫人意图从江林芝身边将她收买,可原主没同意,紧接着便来了二少爷上门抢人,将原主活活打死的事。
今日一看,这几件事情,是大有关联……
陈玉闻言一愣,似乎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当即止住了哭声,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胥看着她,她满脸哭得通红,却硬生生将哽咽憋在喉头,眼睛有很明显的闪躲。
再三逼问之下,陈玉终于肯开口,“其实昨日之事,是二少爷和三夫人联合陷害,三少爷平日用功读书,很少来后院儿,三夫人和二少爷不清不楚并非一两日了,更是连……”
陈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神色有些吓人,刚收起来的眼泪又哗啦啦涌了出来,“更是连当初的小姐,也是这番给二少爷害死的。”
江胥这才算明白了,原来这二少爷敢在这吴府里这么嚣张,并非得什么吴老爷的欢心,而是姘头满院儿飞,如今这陈玉之
所以那么害怕,想来曾经也是吃过二少爷苦头的。
此事大局已定,一旦被卖出去,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江胥镇定地将陈玉脸上的泪水擦干,一脸笃定地看着她,“你信不信我?”
陈玉一愣,却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既然信我,那我便告诉你,我一定不会让你被卖去那种地方,从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半步不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