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百头千头萬头

书人啊！我有一个问题请教你，你若是回答上来了，我就告诉你去秦陵的路。”

“老人家您请说。”

“我是个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一朝赴京赶考。

当时，我才名远扬，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志在必得！

一日，以文会友，我们一行人相约在灞川桃花潭旁的一家酒店中。

我见灞川两岸飞桥野烟，花海如雾，于是诗兴大发，随即问酒家要来纸笔，当即赋诗一首：

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

桃花尽日随水流，洞在清溪何处边？

众人一见，无不齐声喝彩！我也得意洋洋。

正在此时，一个瘦小的酒保端着一壶酒出来，看到我的诗，只是微微点头而已。

也是我一时意气用事，开口喊住了这个酒保，问道：您有何高见？

酒保连忙推脱，说他并不懂诗，不敢评论。

我当时太张扬了，出言嘲讽道：一个酒保，也懂诗词，真是笑话！在场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酒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过了提起笔写了个上联：

氷凉酒，一点两点三点。

酒保写完后，放下笔，扭头就走。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上联绝了，氷字一点水，凉字两点水，酒字三点水。合在一起，凑成一句，自然通畅！

下联呢？我冥思苦想对不出来。

‘一个酒保就把咱们的大才子难住了！'

‘寒窗苦读十年，不如长安卖酒！'

‘哈哈哈——'

在文友的嘲笑声中，我沮丧地回到了客栈。

从此，这副对子成了我的心病，我朝也思，暮也想，茶饭不思，无法入睡。

到了殿试的时候，我满脑都是这个上联，面对考卷，竟让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

考试时间结束了，主考官收卷子了，我盯着空白试卷，嗓子一热，一口血喷在了白纸上——

就这样，我魄散魂飞，再次来到了桃花潭，日日对着灞川想下联，却至今未得。

公子若能指点迷津，我感激不尽。”

星雨惊讶地问：“老伯，您竟然因为对不上对联而气死！若都像你这样，天下人早就该死绝了！”

胡杨将军戎马一生，出生入死，听到这个故事后，也是惊讶异常。

许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恰好有一物，可以和氷凉酒相对。”

众人一听，全都睁大了眼睛望向许归。

许归拿起一根树枝，在黄土地上写道：

“丁香花，百头千头萬头。”

“妙啊——”老伯一见，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哪里妙？”星雨呆呆地问。

“丁字和百字一个头，香字和千字一个头，花字和萬字一个头。百头千头萬头，正合了丁香花的姿态，这下联比上联更为传神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哈哈哈——呜呜呜——”老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凄凉落魄，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