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借书之名

太大声，一直压着，身体止不住地抖。

张望看着许一，他有些出神。说道：“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许一笑笑。盯着面前的餐盘发愣，随后动了动筷子，“总要往前走的。”好像说给自己听。

张望听到了许一的话，觉得他有些难过，笑着说：“往前走，结局一定会比现在好。来，让我们举碗。”

许一笑起来，不明所以，但跟着张望端起汤碗，两人碰了碰碗边，“敬自己！”

许一跟着说：“敬自己。”

敬那个挺过来的自己。

或许我们总要一个人抹黑走一段路，需要自我救赎。

两人的宿舍在反方向，吃完饭就各自说了再见。回宿舍的路上，张望觉得有些难过，想起来自己的奶奶。

张望的奶奶对她很好，小学的张望要走很远的路上学，奶奶总会起个早帮张望做好早饭，看她吃完饭，目送她上学。每天在门口的石阶上等张望放学回家。张望拐个弯就能远远地看到门口的奶奶，每次都开开心心跑过去。后来张望上初中，上高中放假回家时，奶奶也等在门口，张望习惯拐个弯就看到她。后来上了大学，回家的张望没有看到等在门口的奶奶，

大一这年，奶奶去世了。张望的奶奶身体原本硬朗，可摔了一跤，脑出血，做了手术之后就瘫痪在床，一年以后便去世了。张望时常想，要是给奶奶喂饭时多对她说说话就好了，应该多陪陪她的；要是给她剪脚趾甲时再仔细一些就好了，那次不小心剪到她了，出了血；和奶奶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呢？张望想不起来，一切都太突然了，瘫痪后奶奶好像没和张望说过话，她说不了话了。奶奶走的时候，张望刚开学一个月，在外地上学的张望没赶回去。张望接到爸爸的电话时还是镇静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跟没事人一样。

有天晚上，张望躺在床上觉得脚冷，突然很想奶奶，很想很想。小时候张望总和奶奶挤在一起睡觉，奶奶的脚很暖和，总是给张望捂脚，她就会往奶奶身上贴，张望没忍住，哭了起来。那是张望自从奶奶去世后第一次哭。张望一个劲地对着上前安慰的室友说:想和奶奶一起睡觉。

奶奶走的时候，张望19岁。现在张望25岁了，奶奶应该是个幸福快乐的6岁小朋友了吧。

“奶奶，我很想你。”张望在心里念。

奶奶会是张望最想念的人，会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