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以天为盖地为庐可不行

九成宫建成于前朝皇帝年间，南临杜水，北至碧城山腰，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依山傍水。内城更是临着山峦建成宫殿，又在沟壑处修建了池渠。

夜里的九成宫灯火通明，烛光照耀着行宫中的各处角落。花浓月淡，清风拂拂，凉意阵阵。

谢霁月和秦渊携手走上了玉石砌成的台阶上，走入正殿内。

一路上舟车劳顿，二人沐浴净身后，用过晚膳便双双躺在了床榻上。

谢霁月和秦渊所住的宫殿是特别为避暑建成的凉屋，屋顶上方设置了扇轮，凉水顺着房檐流淌下来，形成水帘，激起凉气，传入殿中，清凉无比。

谢霁月这一夜睡得很是舒爽。

翌日一大早便拉着秦渊乘舟泛湖去了。

此时的湖上开满了荷花，湖水茫茫，花香扑鼻；谢霁月撑着船桨，一身浅青色缟绢丝衣，悠哉悠哉地划着小舟。

秦渊则坐在她的对面，素手伸进水中，采下一蓬莲子，拿在手中。这莲蓬已经青色中微微发着褐色，蓬口张开，已然成熟。

于是他轻轻掰出一颗放入口中，莲子在唇舌中被咬开，带着微微的甘甜，甜味过后略带苦涩感，但清香无比。

秦渊又掰了一颗，伸出手放到了谢霁月的嘴边。她微微低头，顺着秦渊的指尖含到了口中。

划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小船终于缓缓地停到了湖面中央。

谢霁月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鱼竿抛进水中，鱼漂落于水中激起圈圈涟漪。但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在钓鱼上，而是单手拿起酒葫芦弹开塞子，直接将酒倒入口中。

空气中传来淡淡酒香，谢霁月还时不时地长臂一揽，勾住秦渊的脖颈亲上两口。

然而就这样垂钓了近一个时辰，谢霁月还是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但她倒是无所谓，依旧一只手拿着鱼竿，嘴里开始念起诗来：“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谢霁月回头看了一眼秦渊，“阿渊给朕高歌一曲如何？”

“臣侍不太会唱曲儿的。”秦渊微微一怔，回答道。

谢霁月不以为然：“曲儿哪里分会不会唱的，阿渊尽管唱便是。”她将目光收回到鱼漂上，“朕听闻行军打仗时都会唱战歌的不是？你唱那个就行。”

秦渊闻言轻笑应下了，哪里有人听曲儿要听战歌的，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脖子高高挺起，张开嘴唱了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他的声音慷慨高昂，完全不似男子唱曲儿时的千回百转，婉转绵长。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来了。”秦渊的歌声刚刚渐停，只见湖中的鱼漂上下抖动起来，谢霁月立即身子一直，手腕用力，将一条大鱼甩到了船上。

谢霁月将鱼竿扔到一旁，看着秦渊笑道：“看来这钓鱼要高歌一曲，也并非全无道理了。”

二人的小舟又慢慢悠悠地划回了岸边，宫侍们一直在岸边守候着，一看到谢霁月和秦渊的身影连忙准备好绳子，在她们靠近后立即将船固定在了柱子上。

谢霁月纵身跳下了小舟，又转身拉过了秦渊一同跳下。

“那个鱼处理了做个…”谢霁月转头看着秦渊，问道，“你想吃什么样的？”

秦渊想了一下，说道：“鱼羹罢，臣侍想吃些清淡的。”

“嗯...”谢霁月点点头，“那便做个白玉鱼羹。”

说完她拉着秦渊的手，顺着玉阶，走入了湖心亭中。

亭中的四个角落都放了冰块，一进去便有阵阵凉意袭来，桌子上也摆着雪槛冰盘。

谢霁月坐下后便又侍人端着盘子，金盘上点缀着酥山，呈至她面前。

酥山是由牛乳冰冻而成的吃食，秦渊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嘴中，酥山触碰到薄皮的那一瞬间便化为了液体，奶香味儿和清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