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送别和新生

王老的葬礼，是由王路多和苏生强一起主办的。

项平安和苏叶作为徒孙辈，也在灵堂行礼，跟往日见到项平安就想开玩笑相比，今日的苏叶沉稳了太多。

张乐乐和周青虽然没有正式拜师苏生强，但毕竟从苏生强那学了一刀斩，也算是王老的半个徒孙，这时候也跟着项平安两人行礼。

赵公平，胡山平，苏菲婕，夏冰……

御兽师协会上得了牌面的人，无一缺席王老的葬礼，就连那些政务系统中有些地位的普通人，也一个个前来排队送花。

至于武者协会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可以说，没有王老的慧眼识珠，就没有苏生强的今天，也就没有武者协会的今天，他们全员到齐，只为给王老送行。

陈留前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时分。

他原本想给杨升收尸，但后来才知道，罪人不得收尸，全部会被统一火化，洒到城外的洪山河中。

陈留收了几滴杨升砍头时溅出的血液，用玻璃瓶装了，在东郊立了一座孤坟，算是还恩，上书：

“罪人之墓！”

项平安到一旁单独见了陈留，说道：

“抱歉，你救了项家村，救了那十八个村子，但关于他的事，却只能是这个结果。”

“他罪有应得。”

陈留平淡说道：“那些人，也不是我救的，是你救的。”

“以后有什么想法？”项平安忽然问道。

陈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知道你选择了救那些村子，又知道你安然无恙，我很高兴。”

“你还是你，并没有坠入黑暗。”

“毕业之后，你肯定是要去到更广阔的地方，我的天赋，现在连做你跟班的资格都没有，这座城里面，已经没有我眷恋的人了。”

“听说赵家准备举族去前线，我想跟他们一起去。”

“以后，估计是见不到了。”

项平安点了点头，说道：

“保重，一百年后，回洪山城，我请你喝酒！”

“好！”

夜幕下，陈留重重点头。

他跟杨升是不一样的，因为他遇到了项平安。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项平安给了他一缕光，在他重返正途的时候，项平安选择了原谅，甚至为之道歉。

他追逐过力量，也得到过力量，并看到了所要付出的代价。

当他知道项平安是夜火的人时。

陈留感觉信仰崩塌了。

但现在所有的结果都在表明，项平安并没有真的加入夜火，他还是那个散发着光，能够温暖他人的少年。

看尽人间冷漠后。

在英雄碑上，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归宿。

“我叫陈留，随我娘姓，下次见面的时候，可别叫错名字了。”

陈留挥了挥手，在夜幕中离去。

雪花一点点飘落，似乎在迎接新岁的到来，又似乎在洗刷城中的伤痕，又似乎在送别着什么。

“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

项平安在雪夜中矗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无归酒馆，与众人一同守夜。

第二天，十二月二日。

深到能淹没成年人膝盖的大雪中，王路多，苏生强，赵公平，胡山平四人为王老抬棺，所过之处人群夹道相送，后面送行的队伍，更是望不到尽头。

有白发持拐的老者感叹道：

“活了百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但是他，值得！”

粗犷中年男子在一旁叹道：

“王老担任御兽师协会会长期间，洪山城蒸蒸日上，而且在封侯之资出现前，他可是洪山城百年来最有希望封侯的人，结果为了救人战死。”

“那群夜火的人，真是该死！”

“就那么一刀砍了，太便宜他们了，就该千刀万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