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病旧疾齐发
临安春天中旬雨水多,气候潮湿,陆汜的腿在诏狱落下的病根每到雨水天气就格外疼痛。
元宵此刻正拿着临安地图分析赈灾银的下落。
“先生,银子刚拨下去就消失了,那银子应该还在临安吧?”
元宵拿起桌上的笔蘸了一点墨水。
对着地图无处下笔。
陆汜强忍着断骨抽髓的痛点点头。
“可是会去哪里呢?学生问过王校尉了,马车走的是管道,行至城外树林消失的。”
听不到陆汜的回答,元宵抬头看陆汜。
只见他额头一层薄汗,嘴唇泛白,难以名状的憔悴,但他仍旧忍着,紧咬嘴唇一句呻吟也没流出来。
“先生?先生!先生你怎么了?你等着,我为你去寻太医。”
元宵惊觉陆汜难以名状的痛苦慌乱不堪,稚嫩的小脸挂上了恐惧和担忧。
“不…不用,等天晴就好了,殿下不必挂念。”
陆汜压下膝盖犹如刀割的绞痛,硬生生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话。
“先生你先忍忍,你等等我,”
元宵知道这样陆汜耽误不得,迅速跑出学室去寻太医。
陆汜伸手阻拦,只摸到到了一片衣角。
看着元宵冒雨去找太医,他艰难的指着挂在学室墙上的伞。
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只能看着少女渐行渐远,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等陆汜意识再次清醒时,他已经在自己的寝室了。
床边有两个宫女,一宫女对窗外道“陆太傅醒啦!”
元宵赶紧把扇火的扇子扔给元景,自己火急火燎跑进去看陆汜了。
辛远洲则不紧不慢的将药汁倒入窗子上的白瓷碗中。
若仔细看看,会发现握着白瓷碗的手骨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他看到了白瓷碗底的长春宫瓷章,毒辣的眼神再次闪过一瞬。
“先生,你醒了可太好了,你要是死了…”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吉利,元宵摸着木头柜子道“呸呸呸… 先生别介意,学生胡说八道呢,你醒了就是天大的好事!”
元宵说的滔滔不绝,手舞足蹈。
陆汜的眼角上扬,嘴角微翘看着元宵,表示自己不介意。
辛远洲想起少女那日急促的脚步,雨滴顺着下巴滑落,甚至摔了一跤,他从没见过她焦急到这种地步。
辛远洲暗想若是有一天他这样,元宵会不会也这样为了他奔忙求医。
陆汜柔情蜜意的眼神狠狠刺伤了辛远洲。
但他还是带着柔柔的语气道:“圆圆,你别打扰陆太傅休息了,哥哥给陆太傅喂药。”
元宵知趣的退出房间,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兄妹俩的打闹声。
辛远洲故意久久的盯着陆汜的手腕。
然后舀着一勺汤药凑近陆汜唇边,
“陆太傅喝药,圆圆她自幼心地纯良,定是不忍看着太傅遭受病痛,若圆圆难过,学生会心疼的。”
陆汜木然的张开嘴吞了一口药,只觉得手腕上的刺字灼热极了。
他蜡黄的脸上刚染上的光彩全都散去了,黯然的喝着药,大脑空白一片。
辛远洲又道:“陆太傅,学生请求姑母调来了两个侍女,等你身体好些学生再让她们回长春宫。”
陆汜咽下最后一口药。
冷淡的眼神与刚出诏狱时一般无二。
“多谢辛公子费心,陆某身体无碍,只是些陈年旧疾,偶尔复发罢了,能得各位照顾已是在下天大的福分,实在不用关照至此。”
辛远洲看着眼前语气疏离的陆汜,忽想到元宵对他的评价。
“陆太傅他很有才华,遵守礼仪,只是对我太过恭敬。”
辛远洲心里暗暗笑了,他眼中的陆汜不过一只失去爪牙的困兽。
只敢反复试探,若被别人刺伤,只会快速的缩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