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院

第二天醒来，和往常一样。护士进来拉开了病房的窗帘。宋如一在沙发上躺了一宿，我有些不好意思。

七点半的闹钟铃响了，宋如一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

“在溪，我可能不能给你买早饭了，今天早上是专业课的早八。”说着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

“包里有面包记得吃！”

隔壁床的护工也过来照顾老太太了，

“刚送完孩子去上学。买了几个包子还有红豆粥。”护工将老太太床上的小桌子支了起来。

老太太拿起包子，看向了我，

“我牙口不好，把这个包子给小柳吧！”又对我慈祥的笑了笑。

“谢谢奶奶！”

病房里又是欢快的笑声，医生走了进来，

“好久好久没听到这儿有爽朗的笑声了。”医生站在老太太的病床前看了看老太太，随后又问，

“最近感觉怎么样？”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医生也本不该再多问的。老太太按道理来说，只剩下了三个月。

“挺好的。就是这个点滴滴得太慢，有时候看着看着，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老人咧开嘴，似乎牙齿也只剩下了几颗摇摇欲坠的。

护士通知我说普通病房有空床了，问我要不要换到那里去…

我不经意间瞥到老太太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也看不到任何表情。似乎，我离开之后，就没人再陪她说话了……

我赶忙回应那个护士，“没事，我在这儿挺好的。”

老太太的眼神里透出小孩子清澈的目光，有一丝丝惊讶，还有一丝丝喜悦。

“谢谢你呀，小柳能陪在我这能在这个病房陪着我。”

“没事的，奶奶换到新的病房我也不适应。”

再后来的那几天，我们聊了很多。我会在清晨或者黄昏时，推着老太太在医院的公园里散步，也会在深夜的时候陪老太太说话。

日子过的很快，后来的几天里，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被医生推出去好几次。听护士说进行最后一轮化疗，等老太太再被推进房间时，我早已看不到那个笑得很灿烂的嘴角了。老太太的脸越发显得清瘦，即使护工带来了许多骨头汤，鱼汤补身体，都于事无补。在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面前，全身上下的意志都只是在教她如何尽力地活着。

医院有时候就像是一个大公园，有人来有人走，有人笑，有人哭。一悲一喜，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在医院才能见到。

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梁思年和宋如一，还有陈乔羽都来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越发得不舍，也许出院以后就很难再见到老太太了。听护工说老太太爱吃荔枝，走的时候我去医院附近的水果买了一大袋荔枝。

老太太笑的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但还是藏不住眼角悄悄流下的眼泪。我也很不舍得，走的时候抱了抱老太太，

“奶奶，我有时间回来看您的！”隔着病服，我能感受到老人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

老太太有些不舍得拉住了我的衣袖，没有说话，然后又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