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嫡庶

皇上的手滞了一下。

皇后是太子生母，在太子十岁时就因病去世，皇后是皇上太傅的女儿。是位有德行的女子，大家公认的一位贤后。皇上爱四皇子的生母，敬重皇后，贵妃一直是皇上宠妃，皇后薨后却没有重新立后。

瑞王爷当年心里暗恋这位师妹，先皇却把她指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

瑞王爷见皇上没说话，他又接着装作随意说道：“臣弟记得太子已经二十有一了吧？”

皇上笑笑：“是啊，转眼太子都二十一岁了。”

瑞王爷也附和笑道：“白驹过隙，您像太子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与皇后成婚了。”

皇上抬头看向窗，外面梧桐干枯的树枝，想到他与皇后大婚那日。

“皇兄是不是抓紧为太子把太子妃定下来？”

瑞王爷突然大声笑了一下。

皇上转过头望着他。

他赶紧装作憋住笑：“咳，臣弟刚刚脑子跑偏了，突然想到赵御史家的一件事。”

皇上也开始好奇：“赵木头那老迂腐能有甚让你笑的事？”

瑞王爷摆摆手笑着说：“不说了，不过内宅笑谈而已。”

瑞王爷越不说皇上越发好奇了，因为这赵木文是那种凡事中规中矩，迂腐到像木头一样的人：“甚事？说说让朕听听一块木头内宅还能有甚趣谈。”

瑞王爷笑笑放下自己手里的棋，又呷了一口茶，才笑笑道：“木头现在发芽了，皇兄你想不到他现在是枯木逢春，一把年纪又看上了一个弹琵琶的女子，带回了府，一年时间这女子就生了一个儿子，这女子不简单，天天与御史夫人打擂台。”

皇上听后笑着摇摇头：“这赵木头一向极在乎清誉之人，注重规矩，竟然任凭小妾兴风作浪，搞得家宅不宁。”

“臣弟也是这样想，妾喜欢宠宠无所谓，妾有几个能上得大台面？就是庶子那也是无法与嫡子相比的，所以祖宗礼法才会有嫡庶之分。就拿臣弟说，王妃为臣弟只生了一个嫡子，臣弟庶子还有三个，如果不是祖宗礼法规定好了爵位家业只能由嫡子继承，只怕臣弟府里也是一锅粥。”

皇上把自己手里的棋子重重丢在棋盘上：“朕知你想说什么，老四那孩子朕是有些偏宠，朕不昏庸，朕晓得赢儿是个能干的，他的能力是几个皇子里最出色的，他随他母后，性子沉稳，做事周全，如果将来……，他远胜过朕。”

瑞王爷知道皇上不会真生他气，赶紧赔笑：“皇兄是明君。”

皇上无奈道：“你以为他的婚事朕不急？只是赢儿那孩子有自己的主意，朕想把陈相的女儿指给他，他一直推脱，你说如今这种局面还有哪家女儿更合适？”

瑞王爷想了想：“如果太子不喜陈家千金，你看赵将军家的嫡女怎样？”他说的是诗雨。

皇上听后摇摇头：“那丫头朕见过，太过活泼，不适合。再说太子现在兼任枢密院使，军政已经握在手里了。贵妃那边朝堂势力已经形成，朕不能做什么，只有靠太子自己。他娶了陈家女，陈家会成为她的助力，你晓得朕喜欢阿媛（贵妃闺名）朕也就最多能帮到太子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皇上就开始不停咳嗽。

“皇兄，要不要传太医？”瑞王爷赶紧关心。

皇上这几年迷恋修仙，常常服用丹药，身体每况愈下。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瑞王爷退下去后，皇上有气无力地靠在隐囊上，他这几日经常梦到之前的事，有时是很小时候，有时是他刚刚继位时的事，昨夜他梦到了自己的太傅，梦到了皇后，他忆起父皇去世之前也总是做梦。

身边侍奉的双福公公进来为他添茶。

皇上吩咐：“你去传太子来。”

双福公公离去后，皇上转身到御案坐下打开奏折，拿起御笔，却头痛得看不下去，又重重放下。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