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布衣琴师

老者宣读完之后，礼乐竞试正式开始。

刚开始是学子辩礼，虽然是辩礼，但也是竞试科目，因此免不了唇枪舌剑，最后导致有些人不光礼没有辩明白，要不是有人制止，感觉立刻就能够打起来。

齐稷看着他们你刚唱罢我登场，听着那些漫天飘飞的大道理，心中竟然十分的开心。

再看楚瑶和齐宁儿两人面无表情，甚至开始有些精神倦怠，两人看来对这种夫子般的论调丝毫不感兴趣。

当乐曲竞试开始的时候，楚瑶和齐宁儿两人才慢慢恢复了状态。

“今日竞试乐曲，以文令为始，一人一句词即兴演绎，然后由在场的各位先生品评，甲等者三名，乙等者十六，丙等者淘汰，淘汰者去司政阁户部衙门领车马费，即可回乡，听清否？”亭台上的右侧老者沉稳的说道。

亭台两侧的竞试学子，全部拱手施礼，齐声回答：“是！”

老者展开一幅新的卷轴，大声读道：“第一句‘夕阳远，行人慢，独倚江楼诗一半’。”这一句读完，老者继续说道，“开始——！”

“咚——！”

清脆的钟声再次响起，众位竞试学子都开始低头思忖，似乎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去。

就在众人思考间，一人站起身来，观此人身形消瘦，但是面色白净，衣着得体，一身绣着兰草的白袍，看上去异常的清雅。

此人抱着一把枣红色七弦走进了亭台正前方，将琴放在桌上以后，躬身施礼，对着亭台跪坐下去。

只见他双手抚琴，眼睛微闭，乐曲在琴弦拨动间，如流水般倾泻而出，齐稷楚瑶和齐宁儿三人也沉浸其中，认真听了起来。

琴声响起，感觉如山间泉鸣，又似环佩铃响，纯净之声令人想起那山谷的幽蓝，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然后声音逐渐低沉，又将人们带到那无限的夕阳之下，仔细聆听，仿佛带着一丝遗憾，这种遗憾就像是没有喝完的美酒，就像是没有读完的诗书，就像是没有赏尽的风景，也像是没有缘由悄然消失的情愫，令人慨叹，令人惋惜，撩人心弦。

当此人的琴弦的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整个鹊京书院，包括挤在门口的所有人，都变得安静无比，已然沉浸其中，就像是喝了一杯美茗，回甘无穷。

楚瑶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喊了一个“好”字，众人这时也缓过心神，所有人都开始拍掌叫好。

亭台前的三排竞试考官很多人也是满意的点头，在桌案上写了起来。

那学子起身施礼，将标有自己信息的竞试浮票递给了考官，然后抱着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一位！”

这时有第二人站了起来，按照刚才的流程，躬身施礼后，开口说道：“学生乐曲主题为‘寒风起，离人散，欲饮浊酒醉人间’。”

那人说罢，也跪坐在了亭台前，开始了弹奏。

乐曲流转间，人们仿佛置身于夜晚，月光倾洒如落霜，晚风微拂似笼纱，能够看到小桥，能够听到流水，能够观到被垂柳浸没的亭台，就在这美景之中，忽然遇到那梦中的少女，耳畔响起了民谣，温柔如呢喃，然后一曲过后，戛然而止，背身远去，离别之情忽然涌上心头，都没来得及轻抚一下长发，更没来得及道一声珍重，令人惋惜，令人不舍。

一曲演奏完，齐稷看到楚瑶和齐宁儿的眼睛里已经浸满了泪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拿出手绢擦拭了一下眼角。

齐稷听完也是感觉凄美婉转，可是也不用感动到这个地步吧，或许这就是男孩子与少女们的区别吧。

那人起身将浮票交给考官，也回到了自己座位。

接下来是一个接一个的演奏，刚开始还能够完全听得进去，但是时间一长，不管谁上场都是这种悠扬婉转，略带凄美的主题，不禁让人开始审美疲劳。

虽然有些人琴艺高超，但是也没有什么新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