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雨夜决绝荒唐梦

片悲戚，宗门大殿已布设成了灵堂，大殿内数百弟子头戴白布，正在跪在白彦云亲自下山为老掌门抬来的上好檀木棺椁前，哭声一片。

吕敬仪看着众位弟子，声带哭腔，却语气威严道：“众位同门临时推举我继任悯生宗掌门，值此困难之际，我吕敬仪便暂代掌门之职，替老掌门料理后事，等诸位师弟回门，再另行推举新任掌门。”

“老掌门仙逝前，只有两个未完成的心愿。第一便是我悯生宗入宗三誓：一是侠义当先，扶危济困。二是嫉恶如仇，惩奸毙恶。三是心怀怜悯，若非大奸大恶之徒，不可枉造杀孽。此乃是我悯生宗弟子必须遵守的誓言，望诸位同门共勉！”

宗门大殿内弟子纷纷跟着吕敬仪举起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重温誓言，洪亮的誓言响彻灵堂。

吕敬仪忽然看向白彦云师徒二人，沉声说道：“这第二嘛，需要由白师弟亲自决断，本座相信白师弟定然不会让老掌门抱憾而终。”

白彦云瞳孔一震，他闻声看去，只见明亮火烛照耀下，那道身影有些耀眼夺目，他看不太清。

白彦云又转头看向了身旁眼眶微红的弟子叶风扬，蠕动双唇，却感口中干涩，说不出一句话。

他眼神示意叶风扬跟着他，而后背着光，脚步沉重的走出了灵堂。

大殿外师徒二人默然以对。

“师尊？掌门师爷这第二心愿难道与弟子有关？”

叶风扬性格有些莽撞，头脑却异常聪慧，见此状况似乎猜到了什么。

见白彦云微微颔首，他万分不解：“为什么啊！”

白彦云摇了摇头，忽然嗤笑道：“为了一个荒唐虚妄的梦！”

白彦云便将老掌门的梦境形容出来。

“就这？”叶风扬听罢，也觉得十分荒唐。

白彦云苦笑不已，此刻若有酒，他真想一醉方休。

叶风扬忽然退后几步，置身于细密的秋雨之中，他缓缓跪下，稽首拜倒。

“师尊，您的教导，弟子将牢记在心，我定然会遵守悯生宗三誓，绝不会为非作歹，辜负于您。”

叶风扬爬了起来，转过身去，眼眶泛红：“弟子走了，弟子不想看您为难，您……保重身体！”

“小叶子，留步。”白彦云抬手叫住了他。

叶风扬回头，却见白彦云向他递过去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包袱。

他凄然一笑，摆手道：“师尊不必如此，您对弟子够好了，这些您还是收回去吧！”

白彦云故意板着脸道：“亏你还认我叫师尊，师尊的话，这就不听了？这里装着为师为你编纂的修行笔记，你此去定要好生修炼，不可荒废！日后，若教为师看到你偷懒耍滑，定会狠狠抽你！”

叶风扬接过包袱，抱了抱拳，冷冷雨水落在他的唇边，有些苦涩。

他下决心似转过身，冒雨跑向漫无边际的黑暗。

天黑路滑，砰的一声，叶风扬忽然摔倒在地。

白彦云有些不忍，正想亲自送他下山，身后传来吕敬仪的声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白彦云皱眉：“只是送他下山，应该无碍吧？”

吕敬仪摇头：“若想让他与悯生宗再无瓜葛，让他多吃点苦头也是极好，以后便不会再来宗门，也不会再感念宗门对他的恩情，这段尘缘就此断绝。”

白彦云心中一阵酸楚，他别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