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慈闲有悔

慈吓得连忙将剑拔出，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下。

虞慈愣住了。

盛眠韶倒吸一口凉气，硬是强忍下了绞魂之痛。

虞慈看到盛眠韶露出的表情，不是悲伤，不是痛苦，是笑，是解脱后的笑。虞慈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师尊，弟子……不悔……当年路”，随着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完，盛眠韶最终还是没能撑下去，无力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倒在了血泊中，幻化回了凤凰原身，翼上遍布的是血窟窿。

盛眠韶死了，死在了乐栖剑下。

心头似有尖锐的东西横冲直撞，下一秒就要被释放，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溺水般吞噬着虞慈。

“乐栖剑下无冤魂，”这句话虞慈怕是再也说不出口了，修禁法的是他，偷禁器的是他，死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冰凉的液体流过腮帮，不知何时，虞慈竟湿了眼眶，心里不禁自嘲，原来自己也有心了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玄天秘境开了，”方才还围在四周看戏的修士，纷纷御剑而行，争先恐后，无需多久，偌大的诛妖台就只剩下虞慈一个活人，魔怔似的盯着乐栖剑上滴落的血。

下咒者死，咒散，可现在又有何意义呢。

鲜红的血液上撒过几点白色，却终究没能冲淡它的颜色，下雪了，诛刑台百年来的第一场雪诉说着盛眠韶的冤屈。

良久，虞慈才吐出一句，“师尊带你回家。”

虞慈将盛眠韶收入灵囊中，他的灵力早已灯枯油尽，只能靠乐栖剑撑着，一步一步带着盛眠韶回家。

风雪夜归，天命犹催，慈闲有悔，亡命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