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烙饼

“小然快坐，家里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做什么吃的，先吃着早上烙的饼哈。”楚大娘欢喜招呼着人在堂前坐下，端上早上剩的小烙饼，又觉得不好，又从厨房里拿了块风干的肉脯。“安儿以前喜欢这东西，家里就做得多，你也尝尝。”

莫然神色不变，丝毫看不出已是月余没吃肉的模样，接过肉脯道了谢，也不着急吃，温声开口道：“楚大娘，莫然自知是配不上你家楚安，那三十两聘礼我也不敢收，只求楚家能看在姻亲的份上，供着我阿娘的药就好了。”

楚大娘一听可不得了，拉着莫然的手又念了一遍，“哪儿什么配的上配不上，这几天来的人可多，就你一来，安儿就醒了，这可是老天爷说合适呢！”看莫然神色还是谦恭得很，楚大娘又说道：“小然你啊，我也是知道的，前几年听你们村传过，你是个小神童，只是家里不怎么富裕没机会去考，若要考啊，定是一举考上童生的。”

听到科举考试，莫然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考试，他是很想去的，阿娘常说要读书，不能一辈子荒废在这田间地头，要出去看看，才不枉费这一辈子。

又想起阿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手里的钱还想着凑凑给他出去县试的钱。

阿娘，是孩儿不孝，未能完成娘亲心愿。

“……哦对对对。”不知道楚大娘说到哪儿突然想起来似的，拉着莫然的手一脸正色，“你娘一个人在家定是没法子的，这个时辰也不早了，你带些吃食先回去，明日将你娘带过来在我们这儿住下，也好方便你照顾，药你也别担心了，等你和安儿成了亲，我们就是一家人，药自有我们出，你就安心读书。”

什么？我还能读书！

不等莫然从震惊里出来，楚大娘又说道：“就是安儿之前也闹着读书，但是哥儿哪儿有读书的，但是我们也拗不过，若是你来了，平日里偶尔教教他，好叫他别再闹了。”

莫然点点头，想来楚家是真的宝贝楚安，如此不合礼法的事也要想着法子满足他。

又是一阵道谢往来的话语，莫然才拎着一大袋的小烙饼和足手掌大的肉脯离开楚家，回去的路上莫然脸上并无笑意，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大娘这边送走了莫然，回到堂屋还没坐下歇气，就又来了个客。

是二房的哥夫木云彩。

说起来楚家在络河村里还算的上大户人家，家系多，田地多，村里的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但是十四年前楚家出了件大事，楚大娘早产。

楚家的男人跟着猎户进山打猎迟迟未归，二房的正巧又回娘家探亲了，本想是三房的能照看一二，却没想三房那天在村头聊着聊着就蹭饭去了，直到了半夜才回。

当时家里就只剩个未出阁的二房女儿小烟和楚大娘的三岁的儿子，几岁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楚大娘忍着疼自己烧水，叫小烟去找村长夫人，村长夫人是接生过的，有经验能帮忙，谁知道小烟跑出去在田间摔了一跤把脚扭了，等到小烟把人叫来时，孩子都已经冒了半个头了，耗了整夜才在天将破晓时分传出哭声。

楚大河这边回来时腿上受了伤，是三弟楚明盛猎野猪时箭射歪了，野猪受了惊被撞伤的，最后那野猪还给跑了。

经这一遭，孩子生下来就体弱，个头也长得慢，还是个哥儿，村里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说闲话，什么扫把星啊，以后嫁不出去之类的。

后来没多久楚家就分了家。

本有七亩水田，十八亩旱地，家里存银有二十三两六百文。

楚大河家分了两亩水田，六亩旱地，六两银子。楚力家分了三亩水田，六亩旱地，七两银子。楚明盛因为说要照顾父亲，钱拿了十两六百文，分了两亩水田，六亩旱地。

楚安出生这件事其实算是个导火索，楚父就三个儿子，楚母在生三儿子楚明盛时难产去世了，偏生楚明盛是长得最像楚母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