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闱

林暮惟说完这句话，长舒一口气。

她的身心一直都被困在柔嘉之死里面了，这些年从来都没有释怀过，现在她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李璟琛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人能够看得见的。”

“不用哭，我应该笑，血债血偿、大仇得报，我当然是应该笑了，待到赵瑞被处斩，我一定会拿着他的头颅去祭奠柔嘉姐姐，但我想柔佳姐姐那样温柔似水的女子，应该是不会喜欢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

三日胡，赵瑞问斩。

临时之前，愧疚悔恨得无以复加，眼眸中带上了无止境的绝望。

林暮惟的话，给了他在紧要关头的致命一击，杀人诛心，便是如此。

李璟琛为了讨她的欢喜，早就安排人将赵瑞的头颅给截了下来，血淋淋的东西放到了林暮惟的面前，她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了几分快意。

“柔嘉姐姐，九泉之下，应该可以瞑目了。”

林暮惟将头颅亲手放在了柔嘉的墓前，微笑着说道：“柔嘉姐姐，我替你报仇了。来世你一定会过上格外光明的日子，这样肮脏的头颅不配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点火，将头颅一把火烧成灰烬。

挫骨扬灰！

林宁安率大理寺上下彻夜查证，不仅仅查出来了偷梁换柱死囚一事，甚至是还查出了赵拱结党营私、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的罪证，府中还有不少僭越之物，和二皇子以及后宫之中，都交往过密。

这些正是皇上最忌惮的东西，赵拱就这样撞在了枪口之上，皇上立刻下旨让他流放，念其多年在朝中效力，不忍加以极刑。

并让二皇子闭门思过一月，还受到了当面训斥。

“母妃！母妃你还坐在这宫里做什么！？您还不赶紧去父皇的养心殿中替舅舅求求情啊！他要被流放！舅舅被流放以后，我们这么多年苦心积攒的势力就要付之一炬了！儿臣以后在朝中还有何势力可言？恐怕会离太子只会越来越遥远了！母妃难道忍心看到这一切吗！？”

二皇子李璟丰声嘶力竭地喊着，满眼的失望。

“你冷静些！”德妃虽然烦扰，但很快就看清了其中的利弊，“本宫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但是圣旨已下，你舅舅被流放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证据确凿，任凭你有十张嘴，你也无法解释清楚这一切！”

“求情有什么用？你父皇一向心狠，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毒手，何况是一个外臣？大皇子三皇子的事情难道还不是例子吗？莲妃从小陪伴你父皇，青梅竹马数十年的情谊，不还是说死就死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割肉保命！把你、还有本宫和你舅舅牵连的事情全部都瞥得一干二净！势力还会再回来的，只需要慢慢积累就好。可是你一旦失去了你父皇的信任，一旦被他猜疑，一旦让他发觉你开始觊觎他的皇位，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吗？你不会比大皇子或是三皇子好到哪里去，你甚至只有死路一条！”

“母妃……”

“所以现在滚回你的王府中去，好好的闭门思过，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儿臣知道了，儿臣听母妃的。”

二皇子乖乖地回去闭门思过了。

德妃这才松下一口气，靠在床榻上流露出来自己最脆弱无助的一面。

那是她的哥哥，她亲生的哥哥，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她怎么能不担心？可是她首先是一个后妃，其次，她是二皇子的生母，她所做的一切，除了为了自己的家族，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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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尝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皇上对于她没有过丝毫的真心，不过是因为偶然间惊鸿一瞥，对她一时兴起而已。

她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赵拱也是靠着她，靠着皇上一时兴起的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