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可曾安息(4)
江南常年下雨,好像从来没有停过。
有人兴高采烈,认为这是老天爷年年赐福赐福,有人唉声叹气,认为这是天象降灾,终有一日不得善终。
某年西湖湖畔旁,一位少女面对一位少年,凄声问道:“你这一去,何时再归?”
少年没有正面回答少女的问题,只是默默说道:“再等等。”
少女没再说话,只是递给少年一枚紫砂壶碎片做成的吊坠为少年亲手带上,碎片边缘锋利之处也被少女打磨圆滑。
她往湖里投去一块石头,水面泛起一个偌大的圈,越扩越大,直至平静。
女孩对男孩说:“等湖面波澜重叠,你就会回来,我们就结婚对吗?”
男孩没说话,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后来,少年被派发边疆,征战天下,为祖国打下万里河山。
少年被皇帝亲自赐封,封为镇国大将军。
而少女听着少年的事迹就好像是陪着少年四处戎马。
某一天,少女听说少年被围困在边疆一片大漠中,已经三日不见消息。
一霎时,少女的天塌了,她不顾家人劝阻,从江南至塞外,四千八百里,只为寻找少年。
整整一年,算上遥遥路程和到达边疆后数月的寻找,少女也绝望了,她认命了。
跟随回京部队,她先是到了京城,结识了一位公子,仅是四月,她就与公子成婚,回家乡接上父母后改居沧海。
时间流逝,五年过去了,边疆解放,敌人被尽数击退,国家大胜。
而军队,也发现了敌营内被遗留下的少年将军,与当初不同的是,少年的脸上早已饱经风霜,少年在敌营内被折磨五年岁月,凭借对家乡爱人的思念,他苦苦忍受折磨,敌人没有从少年将军口中翘出一丝消息。
皇帝也被少年将军其毅力所感动,将少年安顿在沧海,成了大名鼎鼎的镇海王,坐拥百里河山。
那年,少女再次找上少年,只是,当年的的少女已为人妻,当年的少年也不再是少年。
两人在一棵银杏树底下重逢,那棵银杏树是少女所种,是对少年思念的寄托。
当年,银杏树旁还不是如今的老城区,距离树十米开外还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
男孩将当年临走时的吊坠抛入湖中,圈圈圆圆圈圈,湖面波澜重叠交错。
其实,那年沧海大旱,数月没有下雨,可万里无云的天空却在此时落下了水滴。
雨渐渐变大,人们欢呼雀跃,没人知道,那位身在高位看似无忧无虑的镇海王却在此时面对一位嫁入贵族家庭的民女高声大喊。
“嫁给我吧!”
少女浅笑着摇摇头,随手从路边捡起一颗小小的石子,抛进了湖中。
奇怪的是,随着石子入湖,原本因吊坠荡起的波澜消失无踪,只剩下因为石子泛起的一个偌大的圈,越扩越大。
她说:“等水面波澜交错之时,我们就结婚。”
少年不知道少女已为人妻,只当是少女拒绝了他,或是少女已经移情别恋,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喝了个酩酊大醉。
雨,随着少年泣不成声下了整整十天。
直到那天雨停了,少年站在府邸其中一个屋子的屋顶上,仰天嘶吼,声音回响不绝。
他再也没有去找女孩,只是到沧海的某个离那颗少女亲手种下的银杏树不算很远的山头上,种了一棵“望人松”
而少女,也无法直面与少年和当今丈夫的感情,选择投湖自尽,只是这些,少年都不知道。
两人这一辈子终究是错过了,少年也终究不得安息。
故事的结尾,少女投湖自尽,少年终身未娶,少年始终眺望那颗银杏树,而那湖里总有人投下一枚用红纸包裹的石子,似乎是在祭奠少女。
雨早就停了,很久以后,某一年,年迈的镇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