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桌上的遗照

舒婳那边电话没打通，想再试一次的时候发现没信号了。

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开到郊区，经过一段山路，最后抵达到一栋二层小洋楼前。

“这是哪里？”

舒婳心里难以接受，霍君寰七岁就来到舒家，十一年的朝夕相处，她一直把她当成亲哥哥看，所以才会毫无戒心。

“霍君寰，你究竟是怎么了？我们才分开几年，你就变了吗？”

“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霍君寰把玩着一只金色打火机，蓝色火焰跳跃，他一双狭长眼眸看起来格外妖异。

“舒婳，你不是一直在找阿姨的下落吗，我来带你见见她。”

“我妈原来是被你藏起来了！”

舒婳又惊又喜，望着面前的小洋楼，毫不犹豫的跑了进去，高喊道，“妈！你在哪里？”

四周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霍君寰，我妈呢？”

霍云寂看出了她的焦急，眼里漫上浓浓的讽刺，将旁边的屋门推开。

舒婳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遗照，遗照旁边烛火晃动，两束马蹄莲清香扑鼻。

照片上的面庞清隽秀美，眸光温柔如水，仿佛能够治愈一切。

“不，这不是真的……”

舒婳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僵硬的站在门口。

她像是冬天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又冷又麻，失去了所有知觉。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知道了我做的那些混账事，所以用这种方法惩罚我对不对！”

舒婳眼里盈满泪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求你……”

她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但这一刻，她卑微到了骨子里。

霍君寰冷眼看着她哭泣，丝毫没有动容，“用阿姨的生命来惩罚你？你配吗？”

舒婳哽咽无言。

霍君寰对妈妈的在乎不会比自己少，他再憎恨自己也不会这么做。

“不，我还是不信！妈才离开舒家几个月，怎么可能会死？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离开舒家没多久，阿姨就自杀了。”

霍君寰浑身肌肉绷紧，眼底带着深刻的痛意，“亲生女儿背叛了她，丈夫亲手将她赶出家门，所有人都在谩骂她，舒婳，这样的痛苦，你能想象吗？”

舒婳跪倒在母亲的照片前，泪如雨下。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她以为她来得及弥补，余生很长，她可以尽最大的努力抚平妈妈受的伤害。

可是现实如此冰冷残忍……

她甚至都没能告诉妈妈，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混账女儿不是自己……

“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迟来的悔过也不是真正的良心发现。”

看着舒婳哭的仿若一个迷路的孩子，绝望又无助，在霍君寰眼里只觉得可笑。

“我本来不想联系你，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哪怕我不出手，你也早晚会自寻死路，可是阿姨都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扰她的安宁？”

霍君寰的一字一句，似一把尖刀在舒婳心头留下一道道伤口。

“被舒天明厌弃，你走投无路了，才开始想起阿姨的好，舒婳，你的无耻真让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