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

在两人的打闹中，马车稳稳停在了卡丽妲家门口。

在分开走了一段时间，确认卡丽妲不会再注意自己后，弥丹转身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卡丽妲前行的方向，一如既往，似乎只有这个少女走进住宅，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正再前行的卡丽妲却毫无预兆地转过头，与弥丹对视。弥丹有些心虚的装作正在咳嗽的样子，却见卡丽妲朝自己挥了挥手，做出了几个单词的口型，便哼唱着乡间的小曲蹦跳着走进家门。

弥丹勉强分辨出了那几个单词的意思

“你，在，脸，红”。

“才，才没有呢。”弥丹下意识地反驳，却感受到滚烫已经蔓延到了耳尖。

......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弥丹分别与坐在硬皮沙发上看报纸的艾伦·米勒老先生和在厨房里劳作的艾米·米勒太太打了一声招呼。

艾伦老先生收起报纸，也摘下了厚厚的眼睛，揉了揉略有些疲倦的双眼。这种几年前从王都——兰蒙契传来的东西一直被身为学校神学教授的艾伦所称赞。现在的丹斯城也跟随潮流新增了几个报亭。他望向弥丹，有些疑惑地问道：“弥丹，你的头上为什么插着一根麦穗？”

弥丹这才发现那根由卡丽妲插上的麦穗仍然顽强地停留在头上，“哈，这，这可能是在麦田里追逐的时候不下心落在头顶上的，我这就去整理一下。”

艾伦点了点头，前往了餐厅的位置，在他看来，弥丹与卡丽妲的关系太近也没有什么，哪怕卡丽妲在上他课时并不专心，却到底还是敬仰神明的，哪怕只是一代代留存下来的习惯。却与那群沙漠里那群整天嚷嚷着要取代神明的蛮子是天差地别的——消息是他从报纸上看到的。

楼上的房间中，弥丹小心翼翼地将麦穗放在抽屉里，又用纸张轻轻掩盖住，这样，聘请来的清洁女工就不会将这当作杂物清理掉。

......

“弥丹，好吃么？”艾米太太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弥丹，这是她从收养弥丹起就一直保持的习惯。

“唔，很好吃。”弥丹咀嚼着被均匀切成小段的牛肉条，牛肉剪制的刚好，在黑胡椒，盐的料理下，愈发可口，配上新鲜的被切成块状的生黄瓜，在清爽的口感调和下，一点也不腻。

艾米太太开心地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艾伦先生也称赞着艾米太太愈发精进的厨艺。

在温暖的黄烛光下，弥丹舔了舔嘴沾唇上的酱料，望着窗外细腻的月华如轻纱般铺在花园里那四季都在开放的契约之花上。他有些舒适地眯了眯眼。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会哟，你小子想多了。”一个陌生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弥丹脑海里。语言的腔调却有些奇怪。

“你是谁？！”弥丹下意识地握紧刀叉。

那道声音却并没有回答弥丹的问题，反而充满蛊惑着说道

“你只需要记住：帮我，就是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