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胡先锋按兵惊贼寇 袭官营云龙丧刘麟
去攻打,故设此伏,非吾一心害之。”胡志杰一手阻住平清,一手指向张振鹏道:“他暂先搁置一边,还是且言这擅自行事,无视军律的。”张振鹏眼下还硬气道:“你那个无头脑的,让俺弟兄失了命,落得个身首异处,还不许俺去冒命取来,今日要打要骂任凭你。”胡志杰听后冷笑道:“这厮如此的两副嘴脸,既言我等无头脑,那你大意失算叫你另一弟兄身陷敌将之手,此又为是甚么?真个是可笑至极。”张振鹏软肋正中,哑口无言,胡志杰教人带出去,杖刑四十,张振鹏顿时气焰全消,张东杰也被朱平清下令杖刑三十。二人听罢捣蒜似的告饶,平清怒喝道:“今番绕过了你二人一次,只怕后日又出人犯事,如此视战事为儿戏者,目中无律,怎不严加处置。”说完不容二人再辩解,叫上几个士卒拖去二人。他二人才带出去,有一小卒上前对朱平清道:“朱大人,那唤作吕政伟的,亦同方才那张将军一般,背地里也讲过大人坏话,只是若当他面道出,只怕他会为难小人,故不敢声张。”张鹏柏也道:“你前日被贼人围困时,那矮胖厮还讲些幸灾乐祸之语。”此正给平清心头之火又添一把干柴,怒道:“这等狗眼之辈,吃贼人拿去了也是……”还未曾说完,刘研道:“此还与贼人交战否了?如错失良机,岂不让贼人得利。”郑梓顺亦道:“此话也对,可勿要因这几个猪狗生闷气。”平清道:“也罢了,让贼人给他些苦头吃也好,以惩秽口无礼之罪。”
待二人下去受刑之际,朱平清问起胡志杰:“既贼人飞炮利害,倘若强取,定难拿他不下,还要搭送军士性命。可今夜派支人马,摸黑上去,叫贼人飞炮不知朝何处打,其力大减。”志杰深思片刻,说道:“此计亦可行之,然不便今夜就去。”平清惑而不解,问其道:“此是怎说?”志杰道:“贼军见我军兵败飞雷,进军不得,料定我军必要趁夜色攻袭,他好早做准备,专等我军登上。我今番偏不顺他们的意,今夜且按兵不动,但还须小心防范。”朱平清二人出营,见已余晖将尽,各自走开嘱咐军士们。
待天色全黑下来,四周分不清东南西北,承尘岭上众贼人人吃罢饭食而出,众头领各带喽啰,于旁处暗伏,人人瞪大双目,大气不敢喘一个,手中弩弓上箭。徐青娘道:“众位到时听刘夫人命令行事,断不可松懈。”刘慧娘左观右望,仔细查看,夜里一切尽都看得清楚,却未见官军一人一马。陈丽卿站他一旁问道:“秀妹妹所观如何,可有甚么异处?”刘慧娘摇首道:“我寻觅周围,未见到一军一马,想是官军还不曾到,且再等等。”又撑几时,刘慧娘从别处回来,丽卿又忍不住问:“别处可有官军否?”慧娘道:“别处我也细细看了一番,却也见不着一个官军,连一丝异响都不曾听见,真个是奇了。”丽卿也疑道:“莫不是官军呈什么法术,叫咱肉眼俱看他不着了?”徐青娘听罢哭笑不得,忍笑道:“陈姑娘怎说出孩童般话语,倘若官军真有此本事,还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云龙也道:“那真个怪事也,莫不是咱吃官军知晓了?”慧娘道:“只怕官军也藏于暗处,欲待时辰晚些,诸位小心着些。”
过了许久,仍旧不见半些动静,不少贼军双眼将合,却又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各头领皆把兵器紧攥手内,强打精神。只听得前头一阵响动,众人猛的一提心,云龙轻声道:“莫非是官军动身?”刘慧娘忙瞭望一番,却不见从何处响动,只听草窝里哗啦一阵响,一大鸟直飞入夜天里。有喽啰因此受惊不觉发动弩箭,片刻间,四处复归静谧。众人方知乃夜鸟出来寻食,众人长吁一口气,虚惊一场。再过几时,东边已泛起白来,天色将明,众人小心埋伏一夜,除了那夜鸟,再无看见他物。徐青娘道:“官军一夜不曾来,想是料到我军设伏,或为今日使别计而来,故才未见一人。”丽卿气骂道:“白心惊胆战一宿,官军竟不来了。”刘慧娘见其余人面现疲倦,自己亦有些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