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地搔首抽玉簪
朱色彩。空地四周土地夯实呈下沉之势,并且均匀地分布着形状各异的坑洼。
我和水儿两个人依旧被抓去做搬运铜块的人力,来回折腾这些铜块之时,我发现,那处四周分布的形状各异的坑洼,好似与这些铜块的形状相近。
敬先生行至空地一旁,命令禁军将铜块按照夯土下沉形状一一排开。
随后,他手持一根虎头杖行至空地,于丹朱色的泥土上,画了好些个稀奇古怪的符号。
我怕他认出我来,于是一直站在队伍的末处,不敢靠前。
禁军将所有的铜块放置妥当,敬先生走去最北处,将虎头杖插入北侧的石墩之中。霎时,那些被安置好的铜块从夯土之中缓缓升起。
我注意到,铜块的下方设置了榫卯,同夯土之中的所藏着的石柱机关契合,整个机关升上地面,为下方石锥,上方铜顶的锥形柱子,一面有三鼎,柱内侧布满天弑锥同样花纹。
几十个身着丹朱祭服的巫人,将困着涂山婜的鼎抬到空地上,他们扯下了鼎周围的凤凰花枝,退居锥柱外。
敬先生脱下外裳,露出里面玄红相间的祭服,他行至鼎前,触碰鼎上机关。
铜鼎四壁刹那下落,铺成平面,与空地吻合,六线连接。
敬先生自发丝间抽出两根尖锐的银锥,他信步进入中央,将银锥刺入涂山婜的双眼之中。
涂山婜双手捂着眼睛,蜷缩在地上,她三番两次想要拔除眼上的银锥,可都遭到敬先生的重锤。
敬先生扯着她的银发,强迫她迎面向他。
连同银锥一起,涂山婜的双眼被敬先生拔了出来,他弃之涂山婜,捧着血肉模糊的银锥朝祭台下的楚王走去。
楚王身着玄黄祭服,接过敬先生手中鲜血淋漓的银锥,他虔诚地用双手捧着,踏上祭台。
于西方和东方的锥柱上,有两个缺口,与楚王手中的银锥恰好吻合。
自楚王将银锥戳入其中,锥柱铜顶缓缓转动,落定之后,六支金色的羽箭齐齐朝着涂山婜刺去。
手脚,腰腹,脖颈,皆被这六支羽箭刺穿,并将她钉死在铜台上。
她的血迹顺着铜台上的符文,流入接合六面边缘的缝隙中。
刹那,锥柱的四周生出幽冥的光,这些光隔绝了涂山婜的哀嚎声,却也开启了涂山祭灵的阵法。
若是方才涂山婜所遭受的疼痛与折磨已然是惨绝人寰,那么接下来,她所受到的疼痛,会比之前的更加凄惨百倍。
这些锥柱会随着光,慢慢地朝着涂山婜靠拢,锥柱上的铜顶会在收拢之时,形成一个巨大的铜墩子。
这块铜墩子会完好地覆盖在涂山婜的身上,便挤压着她的肉身,将其血肉透过铜台的符文和六面边缘,深入泥土中。
自此,她的肉身毁灭,灵魂永远锁在墓穴的地宫,为楚襄公和太后守灵,永生永世徘徊于此,不得自由。
阵法已然开启,便是破阵的最好时机。
趁着楚王行至山前跪拜陵墓之时,我飞身前往祭台,心中深知敬先生必会阻拦我入阵。
可毕竟我的出现实属意料之外,阵法四周并无禁军守卫,围着的大都是手无寸铁的巫人。他们见我冒然闯阵,自然吓得四处乱窜。
我趁乱抄起地上的凤凰花枝,朝着敬先生抽了过去。
他用手臂挡了一下,却见裂开的衣袂之中,手臂倏然出现同涂山婜一样的伤疤。
原来,他也怕这凤凰花。
得知如此,我便抽得更加起劲了。
他被我抡起的花枝抽得节节败退,眼看禁军便要围压过来,我扔掉凤凰花枝,猛地钻进了阵中去。
我拔出了涂山婜身上所有的羽箭,选了一根最锋利的,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霎时间,锥柱停止倾斜,幽冥的光芒嚯地变成了丹朱色,直冲云霄。
白昼暗淡,黑云透着血腥的红光,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