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此心曾与木兰舟
香包里装着什么?”他并没有抬眼看我,而是依旧看着手中的奏疏。
我垂下头:“闻不出。”
他放下奏疏,侧过头以凌厉的双眸瞪着我:“还有你闻不出的?”
我将头埋得更低,回道:“是,就是有我闻不出的。”
“见到故人之物,可是心中有了感触?”他继续问道。
我装作不明所以道:“不知楚王这是何意?”
“你是当真不知孤的意思,还是装作不明了?”他抬起我的下颚,逼迫着我直视他的眼眸。
他比白素更无情,比白尧更精明,他知道所有的事,也将一切握于鼓掌之中,他热衷于玩猫鼠游戏,尽情尽兴才肯罢休,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吞食入腹。
但瞧平时可以一本正经胡扯谎话的我,也不敢在他面前撒半句谎。
我正准备翻着白眼装晕,却被他一把提了起来。
我吓得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臂,而后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见我站得稳了,楚王随即甩开了我的手。
我被闪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我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暗自安抚着自己那颗被惊吓过度的心。
“怎么,莫不是要孤来请你?”殿门已经被门前侍候的寺人打了开,他负手立于门内,双眸凌厉地看着我。
我疾步走到他身后,府着身装作恭谦又卑微地模样。
他满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以为如他这般贤身贵体之人,应当是前呼后应,没想到跟在他身旁侍奉的,除了我这一个白搭的,便只有两个掌灯的宮婢,以及一个近身侍候的侍监。
楚宫宫墙的颜色颇为灰暗,由此宫道上的石座灯台大都比肩而起的,三两步便是一盏,随着夜深宫静时,还会熄灭几盏,做以节省。
穿过一处满园夏花,行过一座辉煌宫殿,我走的脚踝有些疼了,却仍旧没有达到楚王想去的地方。
我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多嘴问,只能内心祈求着神明能让他走的慢些。
在绕过一处满是花树的幽静处,楚王终于在一处花门前停下了前行。
若不细看,还当真瞧不出这里有一扇宫门。
宫门紧紧地关着,门上爬满翠色浓郁的朝颜藤,而四周的墙边皆是种满了颜色各异的芙蓉花。东楚并没有尔雅那般温暖,虽然看上去枝叶繁茂,可生的却比尔雅城里的花树矮小不少。
宫门上有一匾牌,写着嘉悦宫,那个“悦”字被藤蔓挡住了一般,敲过去,倒是像个‘兑’。
在跟随着的侍监高唱一声:“王上临”
那扇花门瞬时便打了开,从里面迎出一位身着俏丽银朱色衣裳的女子。我以为她是这宫的夫人,却见她朝着楚王拜了大礼,俯身请楚王入内。
楚王依旧冷着脸,走入宫门内。
嘉悦宫的内院看起来不大,可却十分精秀,庭院虽没有山石水塘,却栽着诸多花树。最显眼的,便是开得正繁茂的九重葛。
花树后面有一四方楼台,内部灯火缭绕,远远望去默然有着说不出的温馨之感。
少时,一位身着月白衣裳妇人,在一矮小的女婢搀扶下,自树后的楼台之中走了出来。
她将青丝梳成回心髻,未佩戴奢华的珠玉装饰,仅有额间坠着的一朵碧玉华胜。
她似是有严重的眼疾,看不清前路,仅靠身旁的女婢带着她往前走着。
等她走得近了,我才认出,这个患有眼疾的妇人,正是雉儿。
曾经于蔡宫服侍过我,后因锦葵一事被我送出宫赐了姓氏的姜雉儿。
她缓缓俯下身去,摸索着与楚王做拜礼。
楚王无动于衷地道了一句:“起身吧。”,就是连搭把手扶起她都显得格外吝啬。
雉儿欣然接受,在身旁女婢的搀扶下艰难起身。
我瞥了一眼那个身着银朱色的女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