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征帆一一引龙驹
骨灰拌着土料做成了花肥,寻了一个精致的陶瓮,在上面栽上了一株茂盛的桔梗。
她望着桔梗紫色的花朵盛开,心中酸涩,抬手抓起秦上元做的甜腻腻的酥酪糕往嘴里塞着。
如果不是秦上元发现她不妥,怕是她早被酥酪膏活活噎死了。
她将口中的粘粘的酥酪糕全部吐了出来,借着涕泗横流之际,将心中的酸痛也如数倾吐。秦上元地给她一张干净的帕子,道:“这庖厨之中没他的走狗,你若想哭就哭,不必憋在心里。”
鸑鷟冷静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了干净,她饮下一口清茶漱口,恢复了往日的乖巧。
她望着秦上元于庖厨之中煎药忙碌着的身影,不禁讥笑道:“秦医官无故对她这么上心,可是曾经相识的故人?”
秦上元筛除药渣,将两次煎熬的药汤混合,她将调配好的汤药放在食盒之中,转身望着怨气沉重的鸑鷟。
“你这小丫头,心中明明清楚,他的死并不是因为福祥公主,你偏将怨恨发泄在她的身上,可否有些不妥啊。”鸑鷟的年岁虽然一直在增长,可因蛊女的生长缓慢,她依旧还是从前那个年幼乖顺地模样。
鸑鷟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桔梗的花瓣,一双灵巧的眸中覆上一层阴影:“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秦上元捏了捏她嫩白的脸颊,道:“你的伯仁因谁而死你心中再清楚不过,你不敢对他生半点怨恨,便将所有的怒火对准了一个无辜的姑娘。”
她与福祥公主曾经一同被困在东楚丞相府,虽说有多半原因是出于秦上元自己想要救她,才会被白尧困在东楚。
直至后来脱身,也是因福祥公主嘱托她前往陈国圣安去寻信北君。
初见那福祥公主之时,秦上元便对她有种说不出的好感,丞相府的相处,别离之时相互的信任,愈加使秦上元觉着,这福祥公主的与众不同。
她身上有秦上元十分羡慕的倔强,仿若是一朵娇艳的花,即使是被人踩入烂泥之中,她也会生出荆棘,去刺穿那个踩着她的人,而后向阳盛放。
“昭明太子虽然救了你,你也不必事事都对他唯命是从,你是你,你总要有自己去辨别善恶,是非曲直的本能,若你没有,同你自己创造出的那些蛊虫,又有什么区别?”
秦上元知道,有昭明太子在,鸑鷟暂且不会对福祥公主做些什么事情来,于是放心地留她在此处,提着食盒给福祥公主送药去了。
秦上元离开后没多久,鸑鷟便受少公子的诏令,前往他所居的庭院之中。
进入居室时,望见里面一片杂乱,少公子更是毫无形象地倚在榻上,双目通红。她虽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何等激烈的事情,但隐约也猜到了,是福祥公主导致如此。
她缓缓上前,俯身作揖。
“我记着你有培育过一种蛊虫,是可以抹去记忆或是封存记忆,现下可否能用?”少公子将敞开的衣襟整理妥当,开口发问。
“已然可用,只不过目前并未带在身上。”鸑鷟记得,忘忧蛊成虫已有五只,尚且都在金娥楼之中封着。
“明日一早,你启程回安阳,将这蛊虫带过来。”少公子吩咐道。
“诺。”鸑鷟领命后,起身欲走。
“你不问我,要这蛊虫作何用处吗?”自历卓笙死后,少公子注意到鸑鷟的异样。
她不再好奇少公子每一步的抉择,只是盲目地遵从着。
“太子作何用处,必有成因,鸑鷟不必过多询问,遵从便好,况且鸑鷟所制的蛊虫原就为太子一人,作何用处,也都是太子一声令下。”如若不出意外,这忘忧蛊应当是用在福祥公主身上。少公子不说,鸑鷟也已经猜到。
福祥公主是历卓笙舍命救下的人,可鸑鷟却恨她,就像是秦上元所说,她不敢怨恨少公子,便将历卓笙的死算到了福祥公主头上。
所以,当她得知少公子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