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石破云霄腾天威

偏房的门缓缓地打了开，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r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他穿着黛色广袖长裾，腰间系着墨色绣祥云的衣带。\r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我的脑袋里突然出现这八个字，\r

怎么说呢？这人的眼睛真是好看的紧，虽不似小白有一双诱人的桃花眼，也不似宫涅眼睛狭长明亮。但是这双眼睛在望着你的时候，却是宛转灵动，好似是要把你的魂儿给吸过去了。\r

走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的面相与父亲长的十分相像，尤甚那凉薄的嘴唇。\r

他身穿一身褐色云纹广袖衣，腰间挂着象征身份的玉印，一路走来，环佩叮当，倒是好听。\r

我见他们走来，却没有起身问安，而是继续坐在小榻上，翘着腿，杵着下巴细细地打量着他们。\r

莘娇阳的琴声缓缓地响起，她所弹奏的是周地南部的一曲民歌《卷耳》。\r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r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r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r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r

这首歌讲述的是采摘卷耳的姑娘，思念自己在外的丈夫，以及正在归途的丈夫思家念归的心情。\r

本应是悲悲戚戚，如同杉上秋雨一般的曲儿，却被莘娇阳以另一种心境弹奏了出来。\r

琴声犹如绵绵细丝缠绕，婉转幽幽，百转千回。犹如绣线全部缠绕在一处，却又丝丝清晰，绝不混乱。\r

我想着她心中一定是念着百里肆那小子，否则也不会谈出这样交付心事的小曲儿来。\r

妫燎走到我身边，隔着香案与我同坐。\r

我侧过脸继续并没有先开口，而是继续地打量着他。\r

“我与公主的时间只有莘娇阳弹奏两曲长短，公主若要一直这样看着我，什么都不说，那今日的见面便没有任何意义了。”妫燎最先忍不住开口道。\r

我低下头，默默地翘着嘴角笑了笑，而后开口道：“看来公子是很想听我说些什么了？”\r

“我只是不想白白浪费了时间而已。”我听他说道。\r

“怎会是浪费时间，能亲眼看到阿阳姑娘奏曲，你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吧？”我侧过头，笑着看他。\r

他不露半分惊慌，沉着地道：“我更喜飘香院的素素姑娘，虽琴技比不上这九州的第一琴师莘姑娘，但至少知道男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况且平日在宫中，我亦能听到莘姑娘弹奏的曲子，又何必在乎这一时一刻的？”\r

“何为公子所喜，何为公子所厌？”我将双腿盘起，往小榻更里处坐了坐。\r

“难不成被那妖妇赵南子挟持着，做她的傀儡，是公子所喜不成，还是看着自己的亲哥哥被他杀掉，父母被她监视，妹妹被她不知囚禁在何处，亦是公子所喜呢？”\r

他放在香案上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但是面目依旧是波澜不惊，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似是要从我的眼睛之中看清我心中所想。\r

我将手臂放在桌上，身子朝着他前探，离他更近了一些。\r

“还是公子所喜的是那半老徐娘的老妖妇，白日与那飘香院的素素姑娘鱼水欢好，晚上还要以身侍奉赵南子，公子这般日夜操捞，怕是还未登上国君之位，就要英年早逝了吧？”\r

我见他的脸终被蒙上了一层红晕，额间的青筋也缓缓凸显。\r

我捂着嘴痴痴地笑了起来，这笑声终于激怒了他，他猛地起身，推开了香案，抓着我的衣襟将我压到在小榻上。\r

香炉落地的声响是莘娇阳的琴声掩盖不住的，尤其是莘娇阳见妫燎将我压在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