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求生

三人正疑惑间，却听得寝殿外步履声响急切，随后一人径直闯了进来。

来人正是瞎眼老者。只见他脚步殷切，快速赶至榻前，见到眼前景象，呆立片刻，惊呼道：“啊！你……你们……你们竟将……将它取出来了……！”

老者咬牙切齿，神情悲愤，公主见状，牙尖嘴利反驳道：“不取出来，难道留着它继续害人！哼！你这老贼，用妖物毒害大王，妄想篡权夺位，这等伎俩我会看不出来！”

“你……你们……”老者呼吸急促，怒意大盛，厉声喝道：“我今天要让你们为他陪葬！”说罢，手舞青藤杖，就要向三人冲来。

“住手！”榻上的中山王，竭力喊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老者听了后却即刻而止，手执木杖，僵在了半空。

僵持稍有片刻，但老者炽火难消，怒意又起，再次欲举杖袭来，刘循见状，连忙抽剑，护在两女身前。

“黄皓——退下！”中山王用尽全身之力，再次喊了一声。其声虽是孱弱无比，却威严肃厉，不容抗拒。

此声一出，老者面如死灰，呆立片刻，黯然收起木杖，身体微微颤栗，悲戚之色漫然全身，随即跪了下来，向着中山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首，之后不发一言，悄然离去。

公主一向嫉恶如仇，见到老者离去，连忙向中山王说道：“大王，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他可是害你……”

中山王轻轻晃了晃手，苦笑道：“他没有害我……”紧接着一声长叹：“是我负了他！”

“啊！”公主一声轻呼，“这……这是……？”

中山王闭眼不语，片刻缄默后，睁开眼缓缓说道：“早在三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你能相信吗？”

公主听闻此言花容陡然失色，不解中山王所言何意。

中山王勉强一笑，随后又长叹一声，若有所思一阵，说道：“那时我正值壮年，不思为君之道，整日骑马射猎，游玩取乐，却在一次围猎中失足跌落山崖，晕死过去。等我醒来，查看了伤势，见伤势已触及心肺，惨不忍睹。

“我自知命不久矣，想到了平生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苟延残喘之下，心中却还惦念着诸多未竟之事，不想孤身命丧荒郊，便呼天喊地大声嚎叫，可等我喊得声嘶力竭，也未有一人前来。当我神智消弭，心如寒灰之际，却来了一人，我心中大喜，可随后发现这人双眼已瞎，心中又一阵苦笑，上天可真是会愚弄我，这瞎眼之人如何救得了我，又想或许是自己命数如此，在劫难逃，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周围已是漆黑一片，我想怕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却突然听得一个声音问我，你想活吗？我惊愕了半响，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死，便泣不成声说我要活着。那声音又说，你要活着倒也不难，但你得忍受无妄之痛，这痛苦不会消散，会伴随在你有生之年的每一日。

“当时我一心求生，便哀求道，只要能活着，钻心刮骨我也甘愿承受。那人便不再答话，捏开我的嘴巴，将一个冰冷的活物塞了进去。我想反抗，那人却说，吞下它，这便是你要的命。

“此后过了数月，我身体竟奇迹般好转，只是胸口不时绞痛发作。他告诉我，我的痛楚是因所吞之物而起，并且会逐年加剧，虽是如此，但其物却能护心守脉，保我不死，一旦此物离开身体，我将命在旦夕。

“在他朝夕悉心照料之下，我的伤势大愈，而后我得知了他叫黄皓，多年前也是一心求死，却不知怎地遇了一场奇缘，修得了一身异术，此后便离群隐遁，以墓穴为居。

“再后来，我便带他重返中山，委以重任。数年后，他厌倦宫政琐事，想要外出游历，我却担心身体突发变故，便将他桎梏起来，强迫他留在了身边。

“如今回想起来，凭他一身异术，要想离开，却有何难，但不知为何，他却甘愿陪了我这么久，这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