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雪

“在哪？”

很难得，王成策看到江小荷主动给自己电话：“天顶，阳台。”

转身时，就看到她歪头笑着，眉眼弯着，双手背于身后地从梯道转出来。

“王总也有偷闲的时候？”

“又不是机器。”

“行。”已经走到他跟前，将身后的一个小提袋举到他跟前摇了摇，“生日礼物。”

王成策往几道涂漆的栏杆上靠了靠：“还没到。”

“提前送。”

“你这提前，会不会提得太早？还有大半年呢。”

“那……新年礼物，离元旦也就一个多月了。”

江小荷见人看了看东西却无动于衷，扯了扯嘴，“你这人，看不出来我的真诚吗？要不要给你鞠个躬？感谢王总替我们工作室做宣传。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啊。”

自从王成策拍了那几组照片后，确实引流不小，询问独家定制的客户，更是有增无减。

工作室前期各种活都会接，只要找上门来的，都会被奉为上帝。现在的工作首要和计划，就是一切以把招牌打出去为先。不过江小荷心里也是有一盘棋的，她的最终目标，就是想做高端私定。

而整个过程中，能遇到志同道合的客户，江小荷觉得，就是对作品最大的尊重。

此时说着话，又把手中物提了提：“量身定制。”

声音响亮，特别有底气。

惹王成策笑了。与此同时，江小荷把东西拿出打开。

还是一条领带。

墨蓝的色，几片橘色点点，细看是打着卷儿形似落叶的东西。几个不规则形状的点，连成一条半短不长的曲线。

王成策似乎看出了什么：“你好像，对曲线情有独钟。”

江小荷：“不懂了吧？最具艺术感的东西，你细品，是不是都是曲线型的？”

他好像真的有认真在思考，在搜寻记忆里的东西。

海上波，璀璨星辰。

秋风吹落叶。

她在风中扬的发。

裙摆荡起的边沿。

还有一道袅袅而上的烟，是他斜身靠在车门上时的景象。卷地的视线，透过几片飘舞的树叶，他看到她立在不远处的人行道上。

她在看什么，想什么？一眼不能看穿的情丝，蜿蜒在秋日的细枝末节里。

还记得有一首叫《木棉》的歌，与风竞逐。循环在耳边。

爱与思恋。

那一天，有人在动情。

推开一点阻隔，就在伸手的刹那，曾想过，要去够一幅无边又美好的风景画。

此时视线回归到天顶灰蒙的天空下，突然又看到江小荷弯弯的眉眼。闪着光，正将这个色系里的沉郁扫开。

王成策看着她照旧拿在手里的东西，最终说：“还不错。”

江小荷勾着唇角，问：“试试？”

他刚好从办公室里出来，嫌拘谨，扯了领带。

还没有点头，江小荷已经靠近过来。

指挥：“头低一点。”

“再低一点。”

王成策干脆半坐在了天台的栏杆上。

照旧是娴熟的动作。现在看，专业之上又添了几分情趣。

想起第一次的邂逅，对她充起的那些不屑兼鄙夷的看法，王成策不由笑了一声。

江小荷瞥他：“心情不错嘛策哥，真难得！”

“好啦，请我们帅气的王总站起来，面向观众，走两步。”

王成策只是站了起来，脑袋之后的云层仿佛加厚了，背景一派苍茫。但风吹得领带动了动，季节交替仿佛都有了节奏。

面前的人再次给江小荷焕然一新的感觉。

她认为这是自己技艺的升华，内心不乏膨胀的得意。

可那人目光炯炯闪烁之时，江小荷又隐约觉得，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