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谈个心

桐叶被裹卷着飞，一路飒红。

江小荷眼中色彩翻飞，设计灵感突突直冒。

僻静的道路，把车子停了下来，摇下车窗，伸手去接飘零的落叶。

大叶子间或簌簌过。不尽兴，开门下了车。突然灌进风来，又听车门啪地一声响，王成策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江小荷置空的位置，目光下意识穿过摇摆下来的车窗，落到了贴着石墙人行道上站着的江小荷身上。

她正半仰着头看树顶，风吹得黑发四处窜着，倒挺像她日常张牙舞爪的模样。所不同的是，整个人立在那里，动态中有一种安静的美感。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王成策看了看表，这才发现音乐是出自某人的手机。

下意识点了点，看一行滚动的字，歌名叫《木棉》。

莫名觉得在听一场撕扯的爱恋。

听到那一句"喝醉了迷离的目光，把我困住"时，突然视线从阴黢的车室望出，再次落在了江小荷的身上。

"江小荷？江……小荷。"心头不断过着这个名字。

入秋的时节，虽没有蒙霜的寒意，但多少是冷了。却不料，从心底突生出一股热气。

王成策赶紧抓了把脸，解下安全带，也出了车子。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却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黑裙的女生在他视线里，来往的车子不多，似乎都被风景吸引，行车很慢。

他拿了根烟，点燃。

烟雾偶尔呈现，多数时候，就被跟着来的风突袭而走。

一点星火被吹得呼呼闪耀，江小荷看过来时，两人目光也对接了上来。笑了笑，走到他靠身的车旁：“你不是不抽？”

“偶尔。要吗？”将纸盒递了过去。

江小荷歪头笑着：“别误会啊，我也不抽，偶尔心情烦闷的时候。”

王成策：“所以，那一次，是心情不好？”

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何止！我爸非要我去你那个公司上班，还美名其曰历练。我能高兴？再后来，是我闺蜜，说好的陪我解闷，中途人跑没了。还有就是你，在这个关键时刻，过来挑战我的极限。你说这一切，是巧合呢，还是安排？”

“今天中途遇上，你本来想顺便拿我来挡枪吧？只是没想到，相亲的对象就是我……”

说起来也好玩。

“你说咱俩，到底是什么缘分？”

也许是这样悲秋的环境很适合谈心吧，王成策耐心听完还笑了：“说真的小江，我本来还想，要不咱两就试试。”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听长辈的话？不过王总，你看我不爽，都写脸上了，你觉得我是有受虐癖，还是真找不到人了，非要跟你试？”

王成策还是笑：“是啊，不过现在想试，恐怕也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

江小荷习惯了他话说一半，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深沉性格。鼓了鼓两腮，也没兴趣问了。借着刚才灵感刺啦刺啦蜂拥地冒，心情特别愉快。还做了请的动作，热情地让人上车。

音乐还在播放中。江小荷系安全带的时候，王成策又开口：“把音乐关了。”

江小荷：“关了听你的那些？我说你放上去的，都是什么年代的？怀旧？”

确实是有点老的歌，但这辆车，基本是老程接送他时在开，自然是老程配置的。王成策自己开的车，压根不整这些东西。

“你到底多大，我看着也没那么老吧？”

“比你大五岁。”

“五岁？那也才二十七啊。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年龄？”

王成策将头侧了过去，不想再回答这种大姨妈的问题。